飞言情 - 同人小说 - 只是想养条狗在线阅读 - 02

02

    这是场我必须赴约的鸿门宴,只是我实力不足,是那个输家。

    我不会把败因归咎别人,就算有外界的影响也只能怪我没有给予干涉。正因如此,我才能和她共处如此之久。

    赴宴前的我肯定想不到会沦落到做一条供人发泄取乐、圈养起来的宠物狗。更有甚者,我并不讨厌。

    组里的势力被全灭,但我的手下亲信应该未受牵连。只要能逃回去,就有翻盘的机会。首领只看结果,不问经过。就算是被杀手逼得像过街老鼠一样于街头巷尾乱窜,我也仍有一份胜算。强弩之末的我靠在不知名的小巷里,被人叫醒。糖与鞭子,他给了我食物和水,让我好好听话,之后就能衣食无忧,否则就把我扔在这里,叫周围的流浪汉给我点颜色看看。

    继续待在这里只会给闻着血腥味来的杀手机会,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联系部下更是痴人说梦。我同意了。最坏的情况是,杀了他们,继续逃。

    不过,我看起来真的这么像流浪汉吗?我赴宴时穿得还算体面吧?

    我还以为他会把我拆开来卖掉,结果转手就把我交给了“狗贩子”。他也觉得我来路不明,想赶快脱手,对贩子扯着什么,“养了很久”“绝对听话”“一定招人喜欢”“身体结实”。

    克服心理障碍比我想象得简单得多,我从小经受的教育功不可没。

    只要表现得和别人一样就够了,我可不是为了被“好人家”买走才留在这儿的。越是平平无奇我才越有机会养好身上的伤,摸清看守的动向,找到联系部下的方法。毕竟我跑了一天一夜,交通工具也换了不少,预设的逃跑路线被彻底打乱。希望他们能和我预设的一样安全。

    伤口只是被叫醒我的那位先生简单包扎了一下,为了阻隔血腥味,方便卖给贩子。我瞄了一眼,以我之前从几个别组养狗爱好者那儿打听到的市场价而言,卖得蛮便宜的。

    贩子也很随意,没检查什么,直接把我和其他人关在了一起。

    市场乱象需要整治。

    时间会治愈伤口,却无法推进我的计划,这时变故出现了。

    很好笑,但我笑不出来,我被买走了。

    我被买走了?

    和她走确实能降低被杀手发现的风险,而且有突破僵局的可能性。现在爆发冲突很容易会被查到风声,引起杀手注意。

    哈?谁能想到副组长被当狗卖掉了。只是...我有决心就算放弃为人的尊严做条狗也要坚持着活下来回去扳回这局吗?

    就在我纠结着,“狗群里的狗与被饲主踩在脚下的狗是不一样”,的时候,她已经付完钱要带我走了。

    女性于体能处于天然弱势,或许我可以囚禁她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做好必要的准备。

    直到回到她家,我才看清她的脸。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也一样,很漂亮,我很喜欢。

    我没有贸然动手。一般女性不会在这种半吊子贩子手上买狗,就算买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反制措施地任我行动,毕竟我看起来也不像什么驯化洗脑的好狗。

    她知道我在警戒,也知道我有别的想法,但她依旧如此。或是蠢,或是有过人的手段。

    她也在提防我。

    她的态度很微妙。

    某些瞬间,或是有意或是无意,能切实体会到她的的确确在把我当做“狗”来看待。

    但日常时候只是警惕着我的存在,在规则范围内不予干涉。也不会像我见过的那些人那样,贬低“狗”的尊严,强迫着做些羞辱行为。

    或许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真的像对待狗一样。

    普通人不会刻意贬低路边流浪狗与宠物狗的尊严,以此为乐。目光扫过它,有人会逗一逗,有人会躲开,而后不再多分一丝视线。叫它看家,给它喂食,用它发泄,合心意了摸一摸,捣乱了踢一脚。

    不一样的是,我要供她玩乐,她会给我一定程度的自由。

    我很擅长于此,可怕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或许我从小在组里的生活也一直像狗一样。首领与组长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做得好了得到奖赏,任务失败接受惩罚。忠于组织,为此奉献所有。

    我的预期放得很低,她对我,我觉得还不错。

    这些年,我已经被驯化得很好了。

    这是借口。

    最初,各项要求被她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提出。面无表情地,毫无起伏地,语气坚定地,直视着我的眼睛,提出让我脸颊发烫的要求。

    就算现在回想,我也依旧哭笑不得。

    第一次被她叫去“游戏”我如临大敌,以为是什么践踏人格尊严,致人伤残的血腥凌虐。

    她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结果只是或被她绑起来,或被要求不准动,用一些工具抽打一顿。还没有我刚入组时被所谓的“前辈”们鸡蛋里挑骨头逮住一些芝麻大的理由就拖出去领罚来得痛。她不会编出莫须有的理由,只是为了好玩,为了发泄,为了找点乐子。也不需要我真情实感地道歉,不需要我承诺下次不会再犯,不会觉得我语气不够真挚诚恳。不需要我在痛得说不出话时感谢她。

    让我稍有抵触的原因是,有点...难为情。她尤其喜欢听我被折磨得呻吟出声,喜欢看我用前后自慰,喜欢看我达不到高潮,喜欢看我不得不达到高潮。

    虽然这么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也没那么高尚,我很恶劣。

    我为什么会照她说的做,对方是男人我一定会拒绝。因为我看不起她,我觉得她低我一等,构不成威胁。所以无所谓。

    女性是处于劣势的生物,更容易被放在商品一方的是她们。攻击性弱,供人取乐,依附于男性生活,体能与逻辑思维天然劣于男性。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也不想有这种想法。但世俗之中就是持有如此态度,我改变不了主流的刻板印象,尽管在努力,却还是被这种根植于本源的歧视与蔑视所侵染。

    她是女性,所以我可以接受,没有权威与尊严被挑战、地位被动摇的抵触。

    我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我没有拒绝的立场。

    这就是目前为止我力所能及的最好方法。配合她,让一切继续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在有限的自由时间内逐渐找回主动权。

    我所谓的尊严对于反抗她所带来的风险而言不值一提。

    我幻想着与部下取得联系,为组长报仇的那一日来临,以此麻痹自己的焦虑与痛苦。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要....杀了这个女人....吗?

    这不对。我在把这种不合理的行为正当化,为自己提供沉沦的借口。

    正常人跪在被自己判定为“低劣”的人脚边,情绪是愤怒、不甘、怨恨,想要反抗、报复。

    我不敢承认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鞭子抽在后背,除了皮rou撕裂的刺痛还会留下一道久久不会散去的热胀 。伤痕纵横地交错在一起,就算尽全力维持身体稳定,视线中的景物也会随着鞭子的节奏与力道被晃得七零八落。肾上腺素伴着电信号传来的体罚让我浑身发抖,全身上下的肌rou紧绷着近乎失去知觉,大脑却被rou体驱驰着兴奋得难以自抑。她乐意见得我守着最后一丝尊严死死咬住嘴唇不说话。我见过镜子里的自己赤身裸体被鞭痕与渗出的血一点点染红胸前的大片皮肤,本来还有心思想被追杀那天会不会比现在这副模样还要狼狈。但是当我对上镜中那双自己的眼,突然失了神。就算以我的审美来看,也确实很“美”。很可笑,已经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做狗了,还要强撑着让自己别那么难堪。

    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工作,但绝对不会只是像表面那样。她很谨慎,如果在她外出时跟踪很难保证是否会被发现。经过一段时间验证,她承诺给我的自由时间的确未加丝毫跟踪与干涉,我也暂时放弃了进一步探究她的背景。我有更重要的事。

    从挥鞭子的力道与技巧来看她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应该有专门锻炼,甚至训练过。这么一想,和我一起的“游戏”不会也是她日常锻炼的一部分吧....有种黑色幽默。

    除了休息日,她每天都早出晚归,穿着清一色的衬衫与休闲裤。比起公司的着装要求更像是个人爱好。

    她喜欢在所谓的“游戏”开始前,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露出一段白皙而又纤细的手腕。而后抬起小臂,左手手腕上泛着金属光泽的手表便会顺着重力滑下,隐没在袖管之中。纤细的手指摩挲过黑色鞭柄时显得尤为扎眼,踱步声响起时我便会低下头。就像是跪在断头台下引颈就戮的羔羊,期待而又畏惧着第一道破空声。

    目前来看她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喜欢看人被折磨,说不上好....也不至于坏。“结束了。”每次“游戏”结束她都会说这句话,第一次听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麻木的神经感受到一点微凉的触碰,身体就已经先于思考挣扎着逃窜,继而被她按着脖子压制在地。现在回想起当初,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反抗而是恐惧,让我十分恼火。我干涩地道了歉,嘴里一股不知道哪里冒出的血腥味。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脸色很难看地松开了钳制住我胳膊的手,低头看了一眼被我背上渗出的血珠染得星星点点的白衬衫,无声地叹了口气。也许她也一样,她也在畏惧着我,以她恶劣的爱好第一反应不是看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而是限制我的行动。

    她坐到床边,拍拍膝盖示意我趴过去。恐惧总是很难克服,尤其是第一步。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都会顺利很多。带着凉意的药膏被指尖摸到伤口处,又被肌肤的热意化开,皮rou被激得抽搐着发抖。就算从小跟在组里行动受过不少伤,也从来没有趴在别人腿上上过药。就算她的动作不算轻,被药膏擦过的伤痕因为按压又开始泛痛,我也很难讨厌起来。一只手覆上了我的额头,带走些许克制伤痛而升起的燥热,她的体温好像偏低,不,是我由于背后翻起的鞭痕在发热。这既不安全也不明智,就算克制住了索求更多冰凉触碰的冲动,紧绷的肌rou还是开始放松,意识也渐渐飘忽。

    大多时候“游戏”结束后她都会消停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之间就维持着这种不算血腥的暴力游戏。我不止一次地动摇过,这样真的是对的吗?我撕开了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疤,痛苦让我清醒,甚至开始让我着迷。鲜红的液体顺着胳膊滴下。

    我想起她看我的眼神。从空无一物般略过的忽视,到让人无法自拔的跃动闪光。炽热的眼神藏着疯狂,像要把我撕碎,再拼成合她心意的玩具。这会是她真正“工作”时的模样吗,至少不会是什么公司员工。手臂传来的刺痛让我想起走神时险险擦过脸颊的那道鞭尾,她一步一步逼近我,而我被牢牢绑在架子上退无可退。我能感受到审视的视线从上而下扫过赤裸的每一寸皮肤,我的目光不能躲闪。食指擦过脸侧的新鲜血珠,被拇指指腹捻开,艳红的纹路嵌进指纹。她犹豫了一下,鼻尖稍稍耸动闻了闻,而后伸出舌尖卷走了指尖的血腥。

    血快要滴在床上,鬼使神差地,我学着她揩走它。血腥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冲突与死亡的味道,恶心得叫人反胃。

    暴露在空气中的新鲜伤口在抽痛,下腹却一阵阵收紧。

    巴甫洛夫的狗。

    最近比起绑起来挥鞭子她更喜欢开拓这副躯体。从勒令我自慰给她看,到射精前一秒叫停。从不加束缚地塞满玩具却不准动作,到伴着大腿内侧皮肤的鞭痕高潮。从永远差一步攀不到的顶峰,到最后什么也射不出。身体已经罔顾我的意愿,在感受痛苦时,在想到她时,条件反射般兴奋着战栗,瑟缩着发抖。

    我享受她痴迷于我,不肯偏移半分的眼神。这眼神也让我有种汗毛倒竖,会被吞吃入腹的错觉。她更多只是一言不发、气定神闲地看着我被情欲折磨,这反而使得她轻笑出声、偶尔调情几句时,我更难堪。如果这算调情。她一直在避开与我肢体接触。脸上发烫,身下却不受控制地更硬。

    大段时间都是沉默。我想过为了不至于无聊,我是不是该喘得卖力一点。

    她自说自话地给我带了一个耳骨夹。被手下看见一定会被嘲笑。不,要笑也应该会先笑我任打任cao地给别人做狗。

    “耳骨夹,乳钉,舌钉,还是在这儿安个环?”她抽出在我嘴里与舌头纠缠的两根手指,我得空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让得了氧气的大脑反应她话中含义。挺在空中的性器顶端被她点了点,溢出的前液与指尖粘附的涎水混在一起。

    “果然还是耳骨夹吧。虽然奶牛都会打洞戴耳标,但是....”她有些嫌弃地挑了一块我腹部还算干净的皮肤,擦了擦手上的液体。

    “有瑕疵和缺损的东西二手卖不掉。”她贴近我耳侧,声音伴着气息扑来,我一下子失去半侧身体的控制权,只觉得微微发麻。鼻尖能闻到一丝让人安心的香味,是家里随处可见的洗衣液的味道。耳尖微微一痛,带上了微凉的些微重量,很快就被适应,除非刻意感受很难察觉。

    之后我仔细观察过,只是金属制的黑色简约耳骨夹,是她的审美风格。没有刻字,没有标记,没有预想中的追踪定位窃听。

    我没有很喜欢,也没有很讨厌。一切都只是恰好如此,可有可无。托她的福,我已经联系上了亲信,同步了彼此的信息,掌握仇人的动向之后我要开始谋划下一步如何筹备。

    她一直与我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我也觉得如此就好,到了那天,悄悄离开,两不相欠。但我改观了。

    已经什么都射不出来了,玩具们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勉强靠着背后的墙我才不至于倒在她脚边。她挑起我的下巴,鞋底隔着被各种液体濡湿的布料踩着已经软下去的yinjing,“是不是很不甘心?”鞋底碾了碾,要害处骤然的痛唤醒了几分清明,就算挣扎着合拢双腿也无济于事。“现在硬起来,让你cao怎么样?不想试试吗?”声音有些玩味。

    脑子里轰的一声,上身猛地崩起,腰腹一阵酸软又嘭地摔回撑着身体的墙面。她笑得很开心,甚至弯着腰抹了抹溢出来的眼泪。笑声只余听见极短一声叹息,头顶被轻轻揉了揉,“真是抱歉,实在太有意思了。”

    我并不在意这种挑衅。但一直以来不露锋芒的人,笑得放肆张扬,我头脑有些昏,可能是醉了。

    我越线过,她也失控过。想更靠近会被推得最远。我该清醒。

    她窝进沙发,几乎要融在空气里,有道声音告诉我,只要我一眼疏忽她就会彻底消失不见。夕阳西下,黑暗把她从我眼中一道一道夺走。

    我不想见她这样。只要不再看她就可以。这么想着,我还是取来了鞭子递给她。

    尤其地痛,鼻子也难得发酸,说不出一句话。

    从此之后我们彼此找到了平衡。按她想要的做。日常扮演一个互相尊重的室友,需要时安分做好玩具。她不会表露更多,我也别再犯错。我体验了一段从未体验过的,没有争吵的,寂寞又不寂寞的,平凡生活。“看啊,这已经是施舍了,别再要太多。”我常对自己说。尝了很多看起来很好看,买来会被组里兄弟嘲笑的精致甜点 ,松松软软,糊着层层叠叠的厚厚奶油。第一次她说会给我食物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会掏出一袋真的狗粮。被按头看了很多电影动画,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昏昏欲睡她也要一集一集往下播放。她偶尔会说一两句剧情,更多主观的评价被咽回肚子里。她偶尔会买些剪枝的花回家,泡在花瓶里 ,开败了就扔掉。我也主动换过几次水,别人的花开了,和,我养过的花开了,心态总归不一样。她常打游戏却很少看书,就算有事情要干也会放着音乐或是电影,当做背景的杂音,而我弄出声响她却会皱着眉回到禁止我进入的房间。她会要求我和她一起打游戏,过关的时候她也什么都不说,只是长长的呼一口气,看得出来很开心。有很多手柄,扔给我的一直是她最讨厌的那柄。摇杆缠着胶带,顶端还套着猫爪样式的保护套。她买来的时候一定也是喜欢的吧。

    我知道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什么。就像她给我的感觉一样——神秘、难以捉摸,被她看透、让她觉得无趣的东西会被置于一旁,尽管还能用的东西不至于被扔掉。

    靠得越近,越容易被看透。她有种难以言说的敏锐。

    她总是看起来下一秒就能毫发无损抽身而出。就算这种关系本该如此,也让我有点难受。

    这只是我生活的调剂,配菜抵不了正餐。

    我该走了。就像这些日子她预演的那版。

    我以为,她也以为,我本该看不出她每次回家见到我时,不自觉挑起的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