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和离后她炙手可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温良良虽意外,却也并未有过激反应,从认温白景为哥哥以后,她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冯玉琬心里欢喜,便也由着去了。

    最为关键的是,温白景看起来风流纨绔,实则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人。父亲亡故的那位红颜,多半受过温白景照应,便是帮他一把,也在情理之中。

    “此事无需你管。”

    她把耳边的头抿好,声音无波无澜,惹得顾绍祯不禁蹙眉凝视,“你留一个男子在家,难道不觉不妥?”

    “不觉。”

    从前她嫁到顾府也没什么,彼此安好,互不干扰,温良良拽了拽衣袖,抬头看了眼天,乌黑的夜幕没有半丝缝隙,如闷雷压顶,叫人喘不过气来。

    “你果真是...愚不可及。”

    顾绍祯哼了声,与她背身而立,他靠在圆柱上,弹开蛛丝,便合上眼睛不像搭理。

    可没过片刻,他又兀自生气的睁开眼睛,来到温良良跟前,扭头与她问道,“温白景便是江洋大盗,你也不管?”

    “他是吗?”温良良反问,倒把顾绍祯问住,他直起身子,看朽木一般绕着温良良上下打量了一圈,愤愤道。

    “不是。”

    “那便得了,母亲对他很是喜爱,往常吃两口饭便搁下筷子,见到白景的时候,都要多吃几口。

    我便是多花些钱财,也不为过。”

    温良良警惕的望着他,又道,“你可不要惹人烦,别到母亲跟前念叨。”

    顾绍祯嗤笑一声,“我那岳母待我也是极其亲近的,每逢见我,笑靥迎人,宽心舒畅。”

    “眼下这岳母你也叫不得,咱们已然和离。”

    “那是你的主意,当初一根筋似的非要离开我,我若不应,恨不得日日以泪洗面。温良良,我便那般让你畏惧,让你避之不及?”

    顾绍祯气息有些不稳,喉间的暗哑顺着这番话展露无遗,温良良往旁边侧了侧身,淡声道。

    “咱们本就该桥归桥,路归路,我总不能扒着你不放。”冯玉琬那个人,那张嘴,何等话都能说出口,温良良不想她有朝一日拖累顾绍祯,这个麻烦,她一人背着便觉得负重难行。

    “桥也归我,路也归我,你,自然也归我。”顾绍祯捏着温良良的胳膊,拽到自己怀里,似轻声笑了笑,又似自言自语一般。

    “你那哥哥,身世也不简单....”

    ......

    雨过之后的泥土香气,好像洗涤了所有尘埃,将院中的一切冲刷一新。

    温白景弓着身子,探着脚去捡拾落在里头的芍药花,不过一夜风雨,挂在枝头开放或是未开放的骨朵,悉数被打到地上,零落成泥。

    他捡了一捧,刚要回头,便听身后一阵轻呼,“小心脚下。”

    温良良话音落下,温白景便一脚踩进泥水里,新换的鞋子染成一片乌黄,他跳起脚来,嘻嘻笑着,右手举到前方,叹道。

    “meimei的芍药委实可惜了,全都被大雨糟蹋了。”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麦色的皮肤挂着细汗,微微咧嘴,很是真诚的样子。

    温良良顺着他的手移到他腰间的钱袋上,天青色的蜀锦,上面用银线勾勒着一个字,在边角处,不大却足够看的清楚。

    “哥哥,我有话问你。”她往四周看了眼,丫鬟小厮便识趣的让到一边,温白景擦了擦手,跟着她来到前厅。

    “meimei今日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好像有许多心事,不若说出来,哥哥兴许能帮得上忙。”

    温白景的手指在衣摆处抹了几下,便斜着身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哥哥是临安白家?”

    提起临安白家,百姓多少知道一些,白家酿酒,祖传几代,手艺十分了得。后来白家日渐衰败,被许多酒庄取而代之,便没了音讯。

    温白景愣了下,却没有否认,他捏着手指,外头笑道,“是我骗了meimei。”

    温良良似如释重负般,她坐直身子,抿了口茶,又问,“哥哥救了那位夫人,故而我们去的时候,以为你是夫人的儿子,便误打误撞错认哥哥,也不算你骗我们。

    更何况,哥哥为人秉直,待我母亲很是周到,若日后哥哥有需要,尽管与良良开口。只是,母亲心中有执念,哥哥若是想走,良良想请哥哥等母亲走后,再做决定。”

    冯玉琬的心结好容易解开,若是温白景突然离去,指不定她心里胡乱琢磨些什么,温良良觉得,此时不宜将温白景送出温家。

    “嗯,我听meimei的。”温白景眯起眼睛,和煦的笑意仿佛阳光般落到厅里,他微微往后靠了靠,眼里好似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刚要开口,便听旁边有人虚浮的脚步,紧接着便是急急地斥责。

    “你要赶白景去哪,啊,他是你哥哥,你要作甚?”

    冯玉琬从偏门进入,手扶在桌上,一路走得磕磕绊绊,久病沉珂,已是病骨支离之态。

    她咳了数声,帕子上全是暗黑色的血,凝成一团,冯玉琬喘了口粗气,靠在椅子上坐下,温良良与温白景对视一眼,便相继来到她跟前。

    “母亲,你说什么呢,我与哥哥在谈事,哪里要让他走。”

    “你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就是自私,自私自利!你就是想霸着温家独断专行,他也是温家骨血,你得宽心容他...”

    冯玉琬脑子似乎有些不灵了,絮絮叨叨说了半晌,温白景耐心的扶着她的胳膊送回内间,又折返回来,对着温良良笑道。

    “你母亲,与你丝毫不像。”

    温良良心里一跳,却只是摇头,并未辩解,温白景坐下,沉吟片刻,又抬头清了清嗓音,慎重说道。

    “有一事,其实刚见你的时候,便不该隐瞒。”

    温良良抬头,温白景面上有些惶惶,他避开温良良的眼睛,小声说道,“亡故的那位夫人,临终之时枯瘦如柴,我瞧着,她应当出身名门世家,否则不会在那般落魄的情形下,依然倔强到为了颜面,不肯去找昔日的良人。

    她曾告诉我,她有两个孩子,一个葬在院子里,一个养在她人怀。”

    ☆、045

    温良良一眨不眨的瞪着温白景, 他定下心神后,终于不再犹豫,“meimei与那位夫人, 眉眼相似, 秉性相同。

    夫人说, 那时她的女儿还小,尚在襁褓之中, 她带着两个孩子走投无路, 才找到温府。夫人与我说这番话的时候, 能看出她因贫困而表现出的羞耻感。

    冬日天寒地冻, 又赶上雪虐风饕, 夫人去的时候,温府的两位主事都不在, 偏偏是大夫人出门。夫人本想离开,却不知大夫人为何改了主意,将她的女儿要了过去,赶走了她们二人。”

    白景瞥了眼温良良, 润了润喉咙,低声问道,“meimei,你可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