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宫斗不如盘大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你先拎着食盒回去,省得嬷嬷等急了。”

    灵芝本就后怕方才听到的墙角,只乖觉应了声好。

    姝菡看灵芝走远了,就近拣了一处花木掩映的假山影壁,躲在后面大口喘着气。

    被岚姨像幼鸟一样呵护了八年,她几乎快忘记,双亲暴毙的伤痛是怎样陪她度过每一个不眠的子夜,那疼痛噬骨蚀心,通宵达旦。

    经过八年的隔绝,似乎一切都已经湮灭,外人也当她把一切旧事放下,却不知这恨早已深植骨髓。

    如果说在这场惨剧里,白景瑞只是受人驱策的刽子手,那这位残暴狠厉的当朝太子徵晟,才是费佳氏灭门的幕后元凶。

    姝菡无数次从惊梦中醒来,脑海里残存的都是同一副画面,母亲含着热泪与她叮咛:“菡儿,快走……答应为娘,好好活着,不要想着为我们报仇,你父亲不是死于任何人之手,他只是运道不好,站错了位置。”

    很多年以后,姝菡才懂得,所谓的“位置”所指何意。

    时年父亲作为二皇子的蒙师,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被贴上同党的标签。

    母亲把这灭门祸事归咎于党争,可事实真的如此吗?若没有野心勃勃争权夺势的人,又哪来的鲜血屠戮累累白骨?

    若没有他们,父亲本可以继续做个一心向学心无旁骛的当世大儒,凭什么因他们争王裂土,就要无辜受累赔上性命?

    从前在呼兰府,她纵有血海深仇,也只能于尘嚣之外默默将滔天怒火暗藏于午夜的惊梦中,甚至不能对人提起。

    如今自个儿依然卑微如尘,但既得了机会进了这金丝笼、修罗场,又岂知不是上苍悯她心怀,给她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002

    平复了心绪,姝菡没急着离开。

    兵家讲究个谋定后动,她便是有心拼着性命不要以卵击石,且还要看能不能让那些仇人们伤筋动骨,否则不过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如今掌握的消息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太子立身不稳,风雨飘摇,已遭圣人厌恶,加上几个成年皇子推波助澜。

    想要把他从储君的宝座上掀下来,未必就是痴人说梦。

    忧心的是,白景瑞这两年势头正盛,他见太子式微,已经转投了安亲王庇护,甚至不惜把亲妹给安亲王做了没有名分的庶福晋,且看上次自己随顾嬷嬷去到王府给白妤婷保胎,观之应是很得宠……

    如此一来,与白家人对上,身后还要多搭上一整个安亲王府,甚至牵扯着长春宫。

    姝菡觉得脑子胀得生疼,看来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

    正要往回去,影壁之外,有了动静。

    “禀王爷,属下安插在毓庆宮的眼线递了消息出来,说那位被禁足后不思反省,反而在殿内宴乐,甚至还杖毙了劝谏的小太监,您看此事可要放了风声出去?”

    “何必脏了我们的手,老三定比我们上心的多,且看他们折腾去,圣人心里明镜似的,这个节骨眼上,一动不如一静。”

    姝菡闻言赶忙将已经迈出一半的脚又缩了回来,今日出门前实在应该看看黄历的。

    她方才还在想,怎么能绕过安亲王把白景瑞那匹夫拉下马,谁想这会儿就撞见了正主,听到的还是新鲜沾血的戏rou,事关争储。

    靠着影壁,姝菡闭上眼,只盼着外头的那煞神不会发现自己。

    外间的对话还在继续:“还有一件事,西南那边传来消息,说云滇战事一触即发,这一战是胜是败,还请王爷定个章程。”

    “我同邵先生他们商量过再说,你先退下吧。”

    “嗻,属下告退。”

    姝菡正听得云里雾里,西南?战事?西南领兵的不就是白景瑞吗?他们果然关系匪浅。

    “出来。”

    低沉声线让凝思的姝菡瞬间身子一紧。

    “别让我说第二次。”威严的语气不容质疑。

    姝菡知道躲无可躲,硬着头皮绕了出去。

    “给王爷请安。”姝菡这刻反而不慌了,有种赴死的决然。想着自己听到的这些秘辛足够死上三四个来回,索性也不跪了,还是站着死显得有风骨一些,也不辱没了父亲这些年关于气节的熏陶。

    “又是你。”安亲王的声音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丝危险。

    姝菡也不接话,索性低头沉默。就算解释自己不是有意偷听,也不会往外宣扬,人家未必肯信。

    本想将缄默进行到底,一截冰凉金属从她颌下抵住喉咙,又轻轻向上挑起。

    如果忽略眼下彼此身份和场景,倒有恶少调戏良家子的既视感。

    姝菡本是垂着眼,因这举动被迫将视线端平,才发现对面安亲王眼中似乎并没有杀机,甚至,都谈不上怒意。

    哦,也对,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杀个把宫人就像碾死只蚂蚁,犯不上动怒的。

    “都听到了什么?”

    姝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杀就杀吧,恁啰嗦,可还是照实答:“从您和您的下属来,到他走,一个字没落。”

    安亲王眸光微闪,“不想替自己辩解、求情?”

    “求情有用吗?”

    “你不求,怎知没有用?”

    姝菡听着对方居高临下的口吻,又想到他和白家的关系,不由得怒向胆边生:“我这个人口拙,说不出能让您老消火的话来,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说完,撇过脸,索性闭了眼不看他。

    脖子上冰凉的剑鞘被撤走,对方良久没有动手。

    姝菡微睁开眼,安亲王正在端详她,大概是没搞懂,这样一个毫无依仗的小宫女,是凭什么敢用这样的态度面对手握生杀大权的天潢贵胄。

    姝菡想到父母的大仇,心中没有怯意,但终归不喜被人如此打量,再次低了头:“王爷还不动手吗?此间虽僻静,难保就一直没有旁人来?”

    对面的人倏忽大笑起来:“取你的小命,我还须背着人吗?无知。”

    顿了顿,又道:“字写的不错,怎得脑子灌了石头?滚回膳药间,这两天都别出来招人眼。”

    姝菡动了动嘴唇,实在不知道是应该反唇相讥?还是谢他不杀之恩?

    对方显然没工夫和她干耗,也不等她有所反应,就收了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