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宫斗不如盘大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他深感地位岌岌可危,便铤而走险回京欲寻机会夺位,却马失前蹄先被摆了一道,这才恼羞成怒揭竿而起。”

    姝菡点点头,虽然这位邵先生说得含糊其辞,半句没扯到安亲王,但她相信,她家王爷在这个过程中必然出力不少。且此刻看来,如果不能将英亲王擒获,未来大统恐怕真的要落入那黄口小儿手中。

    她纵使不为了什么家国大义,也得对得起安亲王。

    也不用邵先生再深劝,便喊了铃儿进屋:“你去房里收拾一下,取来两套换洗和佛经过来。”

    铃儿摸不着头脑,还是乖乖招办。

    一盏茶的时间后,姝菡端坐在一辆华贵而低调的双骑马车里,身后是原定要顶替她的女子,另有一名太监扮作安亲王与她同行。

    路过那片荷塘时,她撩开车帘看了良久,终于随着车马行远,再不见影迹。

    ☆、【埋伏】

    001

    两辆车马, 由十数骑便装侍卫护持沿着条便道向南疾行。

    车檩子上没有半点纹饰或徽号,也没挂旗。

    乍一看, 似寻常富户出门一般, 偏众人马镫上的厚底暗纹朝靴昭示了车内主人身份的不同。且细细看去,不难发现他们腰间均藏着兵刃。

    到了喧哗之地,姝菡便偶尔带着侍女下车, 把遮掩在眼前的纱布围挡故意露些缝隙, 又或是隔着车帘和里头的人低声细语说话。每次稍放出些痕迹,却均不耽搁。

    如是行了三个多时辰,日头已经渐渐偏西。

    再往前马上要进了渔阳郡地界儿。

    姝菡听见外头人禀告行程, 只撩开车帘子向外张望。

    飞扬尘土之外,只有莽莽荒原, 偶尔草稞子里能见几只野山羊啃草。别说伏兵,便是那位邵先生口中所说的暗卫都不见半个人影。

    之前在避暑山庄宜照斋安亲王的主屋里, 姝菡曾看过周边山川和城郭的域图, 知道渔阳郡内有开国之初兴建的一座兴洲行宫,虽随着其他要道的修建衰落荒废了多年,但想来足以遮风避雨。

    按着计划, 她晚间大概就要以皇戚身份宿在那里,如果没能成功吸引了英亲王爪牙的视线,就要再大张旗鼓一些。

    外头燥热,没有一丝风,同车的两人碍于身份,又不敢同姝菡主动搭话。

    虽没有任何前兆, 姝菡却只觉得没来由的心慌。

    这平静之下,也许杀机正潜伏而来,甚至已经近在咫尺,她便将幼时的护身符攥紧在手中。

    如是又寂寂行了三里地。

    车把式终于收紧马缰停了下来。

    姝菡的车居后,前一辆坐着邵老头。

    “怎么不走了?”姝菡将帘子撩开个缝儿,没发现什么异状。

    车把式压低声音回话:“前头有片林子,隐约有寒光映出来,怕是有埋伏,邵先生已经派了人去前头打探,主子也留着神,待会儿情形不对,便要马上掉转方向往回去,您万万坐稳了些。”

    姝菡心蓦地一紧,不知该畏惧,还是为邵先生的计谋奏效而欣喜。

    又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姝菡等得心里七上八下,而车外众人也在观望,只听前面有人高喊:“火硝弹放出来了,有埋伏,快走!”

    车把式训练有素,只向着车内喊了声“扶稳”,便于瞬息间调转马头狂奔。随行的侍卫却朝着反方向奋勇而去,只留下少数继续跟在马车后面。

    姝菡稳着身形,将手死死扣着车窗的木棱,再看身边两人却镇定得多。

    “主子无须担心,我等定会保您平安。”说着将车厢里事先准备好的刀剑擎在手中挡在姝菡身前身后。

    姝菡没因他们的话平静多少。

    任谁听见身后马蹄喧嚣、喊杀冲破天际,也不会觉得轻飘飘一句保护就真的能让她逃离升天。

    果然不多时,追兵越来越近,甚至不过一射的距离。而仅剩的几人再次回身去挡,为两辆车马里的人争取宝贵的生机。

    姝菡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认清:人生而不同,有的人注定是天潢贵胄,而有的人却卑微如草芥。如果她只是个罪臣之女,哪怕肯出重金雇人保命,也不见得有人会顾忌她是死是活。但套上一个安亲王侧福晋的壳子,她便仿佛尊崇贵重起来,贵重到可以让别人以命相护……

    姝菡自己尚未脱险,但还是忍不住凭窗望向车尾。黑鸦鸦的一片骑兵,少说几百人。那些策马回缰的勇士们,明知迎上伏兵躲不过一个死,仍旧义无反顾。

    姝菡不知道他们是凭着什么力量在生死攸关之际能如是决然。是因为他们的天命使然?因为甘愿为了所追随的主人献身?还是因为退缩也是一死,而壮烈迎敌反而能换回身后荣光,荫及妻小……

    马车便是在此刻一阵颠簸。

    原来是身后乱箭飞来,车把式不幸被射中脖颈,已经栽落地上,而两匹高头大马因缰绳松开,瞬时朝着一片草地冲去。

    姝菡身前的太监只得挺身而出,将马缰再次拽紧,却已经和前面车马奔向不同方位。

    姝菡眼见着车尾的木板被一只只羽箭穿透,凿刻在车壁,凿钉于底座,凿穿了身后侍女的心口,带出殷红血迹。

    姝菡轻轻去试,她睁着眼,没了鼻息。

    她替她合眼,也不敢凭窗再看,但也能听见逼近的声音气势有多骇人。

    她躲在死去侍女尚温的尸体后,像只被置在风中的残烛,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人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总会本能地想起最最重要,抑或最想倚靠之人。

    太后在宫中应当安全,岚姨的身体不知道有没有起色,还有昨夜和她亲密无间却不告而别之人……

    隐约绝望,想起的那人,即将登上至高无上的王座,此刻无暇顾及她的死活。只怕等他想起她的时候,她的枯骨早被山野的狼群瓜分殆尽,无处可寻。

    而他至多伤心个三年五载,又或者三五个月,便又照样坐拥大好山河,六宫粉黛,甚至连彼时的温存都一丝不留抛却脑后,就像是宫里那位已逝的齐茉儿娘娘。

    不,至少皇帝还为齐娘娘封存了一座绛雪轩祭奠。

    姝菡摸着自己脸颊,果然湿热。

    抹了一把,还是止不住。

    一只红尾羽箭便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