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心毒之陨罪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余俊念高中时曾经告诉应飞,自己被侵犯时,身边还有一个同学,是同学的家长救了他们,就连他的伤,也是由同学家长处理。

    那么假如萧欢就是那位同学,韩娟在被问及余俊时,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萧欢并不是余俊所提到的同学?

    这几日特别行动队已经核实了余俊班上所有学生的信息,他们都不是余俊提到的同学。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萧欢。

    花崇考虑了一下,道:“萧欢的遭遇,余俊也曾经经历过。”

    韩娟猝然吸气,讶然道:“你是说……”

    “前不久,他在谦城被人杀害。”花崇说:“我们调查他的背景,得知寰桥镇曾经有多名孩童被侵犯。”

    韩娟身体向前倾着,“能,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被杀害?”

    花崇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们迫切想要知道的事。”

    韩娟极为惊讶,在一段静默之后终于道:“都怪我们当年没有那个意识,欢欢,欢欢被那些人欺辱了很久。”

    花崇问:“你和萧欢的父亲是后来才知道?”

    韩娟一边抹泪一边点头,“有外面的老板那个女孩儿,我和他爸都知道,我们当时还很庆幸,欢欢是个男孩子,男孩子是安全的。后来欢欢老说腿痛,又不说为什么,他爸把他裤子脱下来,才看到他那里……”

    韩娟说不下去了,花崇明白是怎么回事,起身向窗户走去,给她留出空间。

    缓过来之后,韩娟才道:“我和他爸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问欢欢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欢欢摇头。我们也不敢去找老师和警察,一去找,大家就都知道了。镇里全是熟人,要是被别人知道,欢欢将来怎么办?”

    花崇问:“在你们发现之后,萧欢还有没有被侵犯过?”

    “没有。”韩娟说:“我和他爸轮流送他,再不让他落单。”

    花崇说:“那萧欢后来……”

    “我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其实从来没有。”韩娟说:“搬到谦城后,欢欢性格越来越内向,还被高年级的学生打得浑身是伤。我去学校讨要说法,他们说,说欢欢是个变态。”

    “变态?”

    “他在教室、寝室,不分场合手,手……”

    花崇示意韩娟不必再说。

    萧欢幼时被多次猥亵,没有任何人帮助他、教导他,他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却没有为他讨回公道。进入青春期之后,他的身体开始发育,心理上却有巨大的阴影,以至于自卑、扭曲,这促使他在同学面前做出不该做的事。

    他成了一个被孤立的“怪物”。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比初中时的余俊更加可怜。

    韩娟断断续续说起后来的事——

    萧欢在学校再也待不下去,就连周边的学校,也有人说萧欢是个变态。

    韩娟和萧自强最终决定离开谦城,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

    转入新学校之后,韩娟反复叮嘱萧欢别再像以前一样。但她至今也不知道,萧欢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在谦城的事没有继续在鑫城上演,韩娟和萧自强松了口气。不过萧欢成绩不好,只考上了专科。

    就在他们都以为萧欢已经像一个正常人了时,萧欢割腕自杀,被抢救回来之后,变得比以前更加消沉。

    负责治疗萧欢的医生说,萧欢这种情况,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韩娟和萧自强没有太多文化,过去根本没听说过什么抑郁症,心理医生了解完萧欢的情况后告诉韩娟,萧欢已经属于重度抑郁,但也不是不能治好。

    一家人什么都依着萧欢,萧自强甚至带萧欢去西部旅行了一圈。可是萧欢还是没有好起来,在23岁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五年来我时常想,如果我和他爸有文化一点,理解他,早早带他看医生,而不是一味逃避,他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韩娟看着黑白遗照,“我恨那些伤害欢欢的人,他那时才9岁,他们怎么做得出来……可我也恨我自己,我不配当母亲。”

    离开萧欢家,岳越爆了粗口。

    毫无疑问,二十年前的寰桥镇发生过孩童被侵犯的事,但即便现在将每一位受害者找出来,也难以让那些禽兽不如的大人得到法律的严惩。

    因为证据早已消失。

    很难想象那些被侵犯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克服心理问题。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同,有的或许在家人的陪伴下已经放下,有的——比如萧欢——却走上了绝路。

    至于余俊,在遇害之前,他看上去无比光鲜,可他真的走出来了吗?

    未必。

    明明是别人犯的错误,付出代价的却是受害者。

    别说当事人,就是旁观者都感到意难平。

    许小周打来电话,说已经查过韩娟和萧自强的行踪。在余俊遇害前后,他们一直待在鑫城,萧自强在工地上奔忙,韩娟在餐馆打工。

    他们和余俊的遇害不可能有关系。

    “我们找错人了。”岳越一边开车一边说:“萧欢也是受害者,但他不是余俊提到的同学。”

    天已经黑了,花崇看着高速公路笔直的车道,没有出声。

    “我在想,这个同学真的存在吗?”岳越紧皱着眉头,“余俊只跟应飞提到过这个同学,我们得知这个同学,则是应飞转述。余俊班上的同学已经排查完,没有人符合。”

    花崇说:“也许不是同班同学。”

    岳越点头,“这倒是有可能。”

    车又往前开了十多分钟,花崇忽然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岳越说:“啊?”

    “我们最近的一条思路是,凶手就是当年的受害者,或者受害者家属,多年来,他一直希望那些伤害他的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因为客观原因,凭他一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花崇说:“他的精神和心理都出现了严重问题,以至于以杀人的方式,将警方拉入其中,让警方来做他做不到的事。”

    岳越点头,“对,我们去鑫城也是顺着这个思路走。”

    花崇说:“这个思路有逻辑上的漏洞吗?”

    岳越道:“这……”

    花崇将车窗放下来,夏天的夜风呼啦啦灌入。

    这条思路最大的问题他与柳至秦已经讨论过,那就是凶手利用“恨心杀手”的方式。

    而现在,花崇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我带入我自己想了一下。”岳越道:“假如我曾经被侵犯,那时我还小,我的父母什么都不懂,警察也毫无办法。当我渐渐长大,我开始计划复仇,我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我为这个目标努力了十多年,最后发现,我做不到。”

    “就是这里。”花崇说:“你会怎么选择?”

    “我不可能向警察求助!”岳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