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风荷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听了一阵母亲念叨,又问:“她何时生了病?什么病?”

    尧氏答:“倒不是什么大事,约莫是那天王先生打她的板子有些太重,伤口处理得不好,便发了些热;我叫人把她送去风荷苑的时候已经给她喂了药,如今应当好得差不多了。”

    齐婴听言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尧氏看了他一眼,又说:“还有你祖母这边你打算怎么着?我瞧着她是铁了心要让容儿嫁给你,若听说你留下文文的事儿,定然不会点头。”

    齐婴想了想,没有立刻答话,但眼中依稀划过些别样的神采,尧氏瞧见了,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她正要追问两句,却听齐婴说:“母亲,一入三月,清霁山的花会便要开始cao办了,今年母亲可否也同往年那样过去帮我?”

    尧氏一听这话,才想起花会这事。

    在清霁山成为齐婴的私宅之前,那里还曾是文人墨客春日赏花的圣地,另有曲水流觞的美谈。每逢三月落英缤纷的时节,清霁山便会躬逢胜饯,届时不但世家子弟云集,还有寒门间颇负盛名的举子赴会,同诗会上的风流名士纵情诗酒,有时天家的皇子皇女也会出席,乃是江左一桩名声在外的盛事。

    尧氏恍然,连连点头,道:“自然要过去,你都那么忙了,一个人可怎么弄得好?”

    齐婴点了点头,谢过了尧氏,又说:“那此事就有劳母亲了——陛下召我,我先去了。”

    尧氏应了一声,等齐婴走出两步又把他叫住,问:“出宫以后,晚膳可回家用?”

    齐婴回过头,心中却想起沈西泠,他今早离开风荷苑的时候虽让她自己吃饭不必等他,可那小姑娘的性子他还有些摸不准,保不齐人又会缩成一团在忘室门口等他回去。

    他还是得回去看看才能放心。

    遂答母亲道:“不了,我回别第看看文文。”

    说完跟尧氏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出了府门。

    尧氏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徐徐叹了一口气,心说:还说什么不会对人家生那样的念头,这么小就揣在心里搁不下了,等人长大了还能清白得了?

    那才是有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他真的管了她一辈子

    (同时也被她管了一辈子

    第61章 周旋(5)

    齐婴的马车刚到宫门口,便瞧见苏平亲自带着一干宫人在门口候着他,在他下车时始终恭顺地半弯着腰。

    苏平一向对齐婴十分客气,如今更是客气到了让齐婴觉得不大妥当的地步。他抬手扶了扶苏平,道:“苏总管切莫如此,我受之不起。”

    苏平却仍执礼,回道:“小齐大人平了国难,往后定然扶摇直上,便是更大的礼也受得,老奴且先在此同大人道一声恭喜了。”

    苏平言语间有些意味,大抵在暗示梁皇有意给他封赏。

    封赏一类的事情,齐婴实在不看重,此时虽然明了苏平的意思,心中也无什么欢喜,只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便同苏平一道入了宫。

    还没进御书房的门,齐婴便见梁皇亲自出门迎他。他虽然心里没有什么波澜,面上却要做出惶恐之色,刚要下拜,便被梁皇一把搀住,神色欢喜地连连道:“敬臣你可算回来了!叫朕好等!”

    说着便亲自将齐婴领进了御书房,又为齐婴赐了座。

    梁皇的气色不错,精神也好,只是又胖了些,手上的指甲泛着青黑之色,指尖处依稀还有些溃烂的模样。齐婴极快地扫了一眼,随后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他落座后向梁皇执礼,道:“劳陛下久候,微臣惶恐。”

    梁皇大笑着摆摆手,满面红光地道:“你带回来的是好消息,只要是好消息,多长时间朕都愿意等!”

    齐婴仍恭敬地低着头,说:“陛下宽仁。眼下石城虽形势已缓,但魏军有可能还会反扑,此事尚未落定。”

    梁皇闻言笑意不减,拍了拍齐婴的肩膀,说:“你的筹谋朕有数,不会有错——你也不要太过谦虚了,如此可是逼着朕夸你不成?”

    梁皇语出调侃,身边的苏平也跟着笑,御书房内一时一团和气。

    齐婴陪着梁皇说了两句玩笑话,又拱手道:“关于南陵守将蒋勇之事,臣应请罪——臣……”

    他还没说完就被梁皇打断。

    梁皇把手一挥,径直道:“此事你在给朝廷的奏报中早已说得极清楚了,事急从权,当初你若不杀他,何以镇住石城那一干顽固不化的将领?你做得对,不必请罪。”

    齐婴摇头,郑重道:“蒋勇虽是叛臣、罪无可恕,但毕竟是从四品武官,应当由陛下圣裁,臣杀之是僭越,陛下若不降下责罚恐难以服众。”

    说完不等梁皇阻拦,便起身下跪,垂首道:“请陛下降罪。”

    他如此郑重且执拗,倒让梁皇一时不好接话。

    梁皇连连叹气,说:“敬臣啊,你就是对你自己太刻薄了,此事连朕都不在意,你自己又何必执意抓着不放?”

    他说完,见齐婴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便知他是打定了主意,遂沉吟良久,后道:“此次退魏你是首功,论理朕应当重重赏你。只是朕思量了多日,也不知该再给你个什么封赏……”

    的确,齐婴本就出身世家,如今年纪轻轻又大权在握,他什么都不缺,便让人不知道该再赏他些什么。

    梁皇继续道:“你既然如此坚持,不如就功过相抵,朕不赏你也不罚你,如何?”

    他虽问了一句“如何”,可是却不等齐婴答复便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抢先佯怒道:“朕意已决!还由得你不服!”

    这当然是玩笑话,苏平和一干内侍都笑了,齐婴见梁皇坚持,也不好再推辞,遂应承了下来,又谢过梁皇的恩典。

    君臣二人又谈了许久时局,另闲话了几句家常,梁皇才觉疲惫。齐婴瞧出陛下的倦怠之色,正事又已说完,于是也生了去意。

    梁皇道:“枢密院交托给你,朕心中踏实——敬臣,万莫负朕。”

    齐婴躬身垂首,说了一通漂亮的场面话,引得梁皇十分满意,又道:“那你回去好生休息吧,朕也有些乏了——苏平,你代朕送敬臣。”

    苏平领了命,后引齐婴出门。

    二人出去后,梁皇屏退左右,脸上笑意消退,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随后微微扬声,朝屏风后的里间道:“还待在里面做什么?出来吧。”

    他话音一落,便听见屏风之后有门声响动,片刻后绕出一个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年纪,右眼下有一颗泪痣,本是女化的相貌,但他神情冷硬,让那泪痣都少了几分颜色。

    三殿下,萧子桓。

    他从屏风后绕出来,行至梁皇面前行礼,梁皇摆了摆手让他起来,看似有些疲惫,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