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醉卧美人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37

分卷阅读337

    夏偏将震惊过后还是不大相信:“教匪来了?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释空会这么傻吗?”

    驿丞缓气来,嘴皮子更利索了:“听他们的口气,并不是匪首释空,释空已经走了,这回是个偷偷跑过来的‘二师兄’。”

    提起“二师兄”就想到八戒的程素素:“噗。”

    江先生瞪了她一眼,程素素忙正了神色:“圆光?那大师兄不就是……”

    是圆信啊!

    驿丞道:“灌得有点多,说话都大舌头了,说是二师兄不服大师兄,要给大师兄来点厉害的瞧瞧。”

    圆光心里自己才是释空的嫡传,跟着出生入死刀头舔血,在冲锋陷阵上头也确实有些天份,跟着释空学了不少东西。反观圆信,一看就不是自己一挂的人,酸文假醋、装模作样,还他妈的指指点点。算个球!要不是老子们打下的地盘,他一个圆信能顶个屁用?还要当个“大师兄”!好啊,大师兄让你做了,连个家都看不好,叫狗官给抄了后路,自己个儿跑回来了,你怎么有脸回来的?!

    偏偏释空还说圆信做得不错。

    圆光心里就顶不痛快了,他要表现一下他自己。

    由来兵匪都是很难管的,兵也是,骄兵悍将总有自己的主张,总是有一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傲气,以为文人不懂兵法战阵。匪就更是无组织无纪律了。擅作主张的匪,比“有君有所不受”的兵要多得多。

    圆光就是这样的一个匪,他随释空袭完了粮道,略一打听,就知道前面是邬州。邬州好啊,是圆信折了面子的地方。虽然圆信与释空都知道,圆信是在释空的召唤下,自己放弃的邬州,但是随后谢麟出的海捕文书等等,无一不可作为“圆信被识破之后仓皇逃跑”的证据。

    要是自己能拿下邬州,把那个狗屁状元给拿到了教主面前,嘿嘿,看圆信还有什么脸做“大师兄”!

    释空袭完粮道恐陷入敌阵,也不久留,快速地撤了。圆光与释空并不同路,释空也打下几座城,地盘大了、手下多了,种种矛盾也就凸显出来了。圆光与圆信不和,主要是圆信不爱搭理圆光,圆光想争个上游,释空如今哪个都不想放弃,将他俩分了开来。

    圆光不在他眼前,有了擅自行动的机会。圆光也有些本事,如果不是驿丞老人精,他伪装成押运粮草的队伍,倒真有几分把握能顺利到邬州搞一票了。

    江先生冷笑道:“呸!他想得美,以为不用办交割就能进城了?早晚还给他拦城外头。”因为近来多事,城外还有灾民、有兵营,并不是所有押解来的粮草都要先进城再出城分拨的。乃是在城外专有人办交割,当场就由夏偏将处、灾民安置的地方、城内府库三处领走。少一道手续,大家都少一道责任,在这一点上人人心里都清楚。

    夏偏将焦躁:“行啦,现在说这些有屁用?还是看看怎么办吧!”教匪来了,还是得他打个头阵。当兵作将的,哪有不想立功的?可是立功也要看怎么立。不是释空,夏偏将的焦虑轻了一些,但是圆光作为赏格第二档,是释空手下第一大将,夏偏将吃空饷吃得痛快,新充的兵员都是灾民里选出来的,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赢这一仗。

    这个就是夏偏将的活计了,别人想插手都插不上。夏偏将或许连字都不认得,而王经、程素素、江先生能把兵书都背下来,论起实际cao作来,三个人捆一块儿都不如夏偏将来得熟练。就像谢麟初到邬州有江先生这个老手支招还要先蛰伏,是一个道理的。

    连同邹县令,四个人一齐看向夏偏将。

    夏偏将挠挠头,问驿丞:“他们有多少人?”

    “两千!”驿丞准确地报了一个数,“就两千号人,错不了,他们扎营还要小的给准备酒食,两千号人,可费周折了。不能够比两千更多了。”

    夏偏将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罕见的认真表情:“我将领兵去迎头痛击,唔,设伏也说不定……这城里,就拜托诸位了。”

    王经一惊:“什么?迎头痛击?”明面上,夏偏将手下已有五千人马,实数。但是不能倾巢而出,得留足守城的人马,还要留几百号维持土城等处秩序的。夏偏将能带走三千人就顶多了。

    三千对两千,且是有心算无心,听起来是有胜算的。但即使王经也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夏偏将手下那是什么兵?估摸着自打当了兵,除了打架斗殴被长官痛打,就没打过仗!圆光手下的呢?是转战上千里的悍匪。

    邹县令也说:“何不据城而守?这两千匪号,无论如何也攻不下邬州城的!”

    程素素与江先生也以为守城比较稳妥,程素素也难得发表了一下意见:“只要坚守些时日,释空也会将他叫走吧?”邬州明显不是进攻的重点好吧?

    夏偏将道:“道理我都懂,你们都忘啦,教匪惯用的手段,驱赶百姓作前锋来攻城,现在说不定已经抓了不少啦。到时候,百姓叫城门,开是不开呢?开,城失守,不开,不忍心呐!”

    这一刻,那个傻乎乎没后台几十年没升迁、走狗屎运升了个偏将还琢磨着吃空饷的鲁莽形象碎了,蛛网般的裂缝里透出刺眼的光芒来。

    王经张了张口,狠狠地闭上了嘴巴。邹县令道:“将军一战而成也未可知!那,辎重甲械,您要多少?”他是河东县的主官,河东县库里的东西,还是能动用的。王经低声道:“老邹,你与我,都要出城去,将周围百姓尽量迁避开来。”说着,对夏偏将一点头。

    夏偏将用力地点了点头。

    程素素突然说:“粮草辎重,我有办法的。”

    夏偏将笑道:“哪用什么粮草?尽力叫孩儿们吃顿饱的,带三日干粮就足啦!多的也用不了。”赢了,回家吃饭,输了,死在当场。

    程素素答应一声,再不开口。

    江先生道:“既如此,事不宜迟,还请速行。唔,城内百姓还是要安抚的。嗯,等等,不要讲出去!瞒下吧,这个时候说出去只会添乱。”赢了再说,输了,教匪兵临城下,慌的也得镇静下来老实听话。

    夏偏将第一个站起来:“我这就去点兵,”顿了一顿,目光在几人身处划过,最终落在了程素素身上,“家里那婆娘就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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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夏偏将离开,程素素心里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