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择。

    也是这时,我听见这幽深的监牢里,传来数声痛哼。

    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转过头去。

    傍晚的辉光穿过小窗,轻软的红霞柔顺地落下。

    落在一人身上。

    日晚菱歌唱,风烟满夕阳。

    隔着栅栏,谢阆看向我。

    “你为什么盯着恭桶看?”

    我闭上因惊讶而张开的嘴,手赶紧从裙子下边伸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

    “噌”地一声剑鸣,银光斩过铁链,沉重的铁锁落地,谢阆走进来。

    他的目光在我满裙凝固的血液上落了落。

    那双漂亮的薄唇紧抿着,谢阆朝我走过来。

    他不敢碰我,却尽力温柔地将我拢在了他怀里。

    我听见他克制地开口。

    “小吉,我来带你回家。”

    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草木薰香,不知道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情闯进了军营的私牢,想要将我一个“反贼”劫出去。

    分明前几日,我才当着傅容时的面亲手打了他。

    他此时高大又牢靠。

    恍惚之间,我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还是我当年在香樟树上见到的那个,白衣翩翩、耀眼夺目的少年人。

    只是——

    “谢阆,你能不能先去给我找个干净的恭桶?”

    *

    “走出门去,捂好耳朵,不许转身。”

    我下着命令,谢阆无奈地堵住耳朵转过身,耳尖泛红。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谢阆给我寻来的陶缸边上,扯开裤腰。

    刚想蹲下的时候,又不可避免地瞥到谢阆的身形。

    “你听得见吗?”我怀疑地开口。

    谢阆一动不动,手指头仍像刚才一样堵着耳朵。

    我又看了他一眼,心里仍有隐隐的怀疑。

    “哎唷!”我惊呼一声。

    与此同时,谢阆立即转过身:“怎么了?”

    “你能听见!”我伸出手控诉他。

    他愣了愣,颇不自然地转过眼去:“……只能听见一点点。”

    我气愤地哼了一声:“你堵着耳朵,自己哼个小曲儿,再走远点。”

    “我不会哼小曲儿。”

    “我不管!”我又尴尬又凶狠地冲他低吼,“必须哼!”

    一阵歪七扭八不成调子的小曲传进耳朵。

    谢阆走出了牢门,在昏暗的巷道中站定,挡住这监牢的入口。

    而我在牢里羞涩地放水。

    “哐当”一声,监牢门口出现一声巨响。

    “有人劫狱!”有人大喝一声,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

    我见到谢阆白色的一角移动,便立即跑回了我所在的牢房。

    我一手提着裤子,身下的陶缸热热乎乎地盛着我的尿。

    “走了!”谢阆也顾不得这许多,当场将我裤子一提,抱我入怀。

    ——事情发生得太他娘的快了。

    我紧紧地扒住谢阆的衣裳,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他的动作很稳,一手持剑与士兵们搏斗,一手牢牢地托着我的……臀。

    耳边是刀光剑影、身侧不断有人倒下,但是我一点也不怕。

    ——因为我光顾着丢脸了。

    我不自觉地哭出来。

    我他娘的也没想到。

    被应院首诬赖为反贼的时候我没哭。

    被鞭子上刑的时候我没哭。

    可就因为被谢阆提了裤子抱了臀,我就哭了出来。

    我呜哇呜哇地死死抱着谢阆的脖子,泪水哗啦啦地顺着脸颊落到谢阆的衣襟上。

    可别看我哭得厉害,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影响了谢阆。

    于是,这劫狱的一幕就变得异常滑稽。

    剑势凌厉、所向披靡的白衣男子怀里抱小孩似的牢牢挂着一个哭唧唧的姑娘。

    “你怎么哭了?”谢阆仍挥着剑,见我一哭,沉声问道,“是不是哪疼?”

    “不是……”我抽噎着从哭泣中抽出空来答话,“……你别管我,你先打。”

    然后我继续落泪。

    伴随着我的泪水,身侧又是两个狱卒倒下。

    “是不是疼?”谢阆又问一遍,声音急切了一些,“你再忍忍,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我呜咽着:“不疼,我就是觉得……”后半截吞在嘴里,听在谢阆耳中成了模糊的咕哝。

    “觉得什么?”谢阆停下剑,一脚踹飞了上前的两个狱卒,关切地看着我。

    “我……觉得……”我不敢看他,只将脑袋又往他的胸口深处埋了埋,“……太丢脸了。”眼泪又溢出来了。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耳朵又凑近了些。

    我终于大力地哭嚎出声。

    “我就是觉得太丢脸了!”

    声势震天。

    整个监牢里,不论是劫狱的、还是狱卒,都愣了愣。

    我听见谢阆胸腔里逸出了一声轻笑,随后又继续打了起来。

    *

    过了一会,身侧的狱卒终于没了声响。谢阆抱着我纵身一跃出了监牢,飞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快马。

    我哭了半天,又带着一身的伤,这会早就没了气力,只软绵绵地趴在谢阆胸口不能动弹。

    也是这时,我下意识搂住谢阆的手上却摸到了一片温热的血迹。

    我颤了颤,见到掌心有一片血迹。

    “你受伤了?”

    谢阆低头瞥了一眼,手上的马绳仍甩着:“没事,不过是小伤——”

    话说到一半卡住。

    他松了马绳,伸出手将我眼下的泪抹掉。

    “怎么又哭了?”

    我低了低头,又抬起头看他:“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他将我往他怀里拢了拢,“是我要来救你的,这点不过是小伤,你不用内疚,也不必……想着报答我。”

    离了那监牢,我们大概同时想起了前段时间不堪的相遇。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们隔了开来。

    我垂下眼皮。

    “我不是说这个。”

    “嗯?”

    我重新抬起头。

    可对上他的眼睛时,我不知为什么慌了一下。

    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变了。

    “……我不该非要在牢里小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