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与徐凤和淮阴王划清界限,自始自终都是以我对造反一事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讲述。

    “我知道你不是淮阴王的人。”

    “为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收敛了一些:“不止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行造反一事,更是因为淮阴王设下暗桩离京时,正是三年多前——”

    “——当时你每日都跟着我,哪里有去同他谋反的时间?”

    啊。

    我刚想说话,却又被他打断。

    “可即便不是这样,也没关系。”

    “不是哪样?”

    我感觉发顶被轻轻地碰了一下。

    “即使你真是反贼,我也会来救你。”

    62.  荧惑   “微臣昨夜观星,亲见明堂有晦,……

    马行到了京郊, 谢阆将马藏进了林子,换了三辆马车出来。

    他打算将我安排到西郊一处别苑,是谢阆自己的私产, 没有旁人知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追查淮阴王造反一事本就隐秘, 应院首一行人为免打草惊蛇, 必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通缉我。此时若是逃出京城, 反而容易被官道上的关卡拦下,倒不如回到京中来得安全。

    “一会马车会直接将你带到别苑,等我甩脱了追兵就去找你。”谢阆将我抱上车, 叮嘱道, “我已经安排好人接应,你不要担心。”

    我点了点头。

    他又伸出手,将我身上的斗篷裹紧了些。

    “到了之后, 你就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身上的伤不能拖。”

    我再点了点头。

    他仔细看我一眼,便欲下马车。

    可刚转过身, 却又顿了顿, 再回过头。

    “你会担心我吗?”

    我对上他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瞳。

    “我不担心。”我牵了牵唇角, “你不是别人, 你是谢阆。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笑了笑。

    那笑意逸出了眼,在眼尾处压出了浅浅的纹路。

    “嗯,无须担心。”

    我掀开马车帘的一角,看着谢阆上了旁边的一辆马车,风一样地冲出了林子。

    “姑娘,您坐稳,咱们这就走了。”马车夫执起马鞭, 朝我开口。

    可那鞭子还未甩出,便已被我捉住。

    “换个方向,去南郊。”

    马车夫愣了愣,拒绝道:“不行,侯爷说让我将姑娘送到西郊别苑……”

    没等他说完,我将身上的斗篷一扯,露出脖子上猩红的伤口。

    我伸出手指,忍着痛将血液凝固粘好的伤口用力拨开,粘稠的血液缓缓流出。

    “你们侯爷也说了要保护好我。”我咬着牙冷声开口,“若你执意往西郊走,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活到别苑。”

    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挺吓人的,我眼见着那马车夫的脸瞬间就白了。在我又扯开另一道鞭伤之后,他也不得不应承下来,违了谢阆的命令,驾着马车便往了南。

    到了南郊之后,我在一处偏僻无人的窄巷口下了车,让那马车夫回去复命。

    我知道他肯定立即去回报谢阆我来了南郊,可我也知道这一来一往的路程不近,等谢阆到了之后,我已经离开此处。

    我裹紧斗篷,咬牙撑着气力朝窄巷中走去,接着敲响了一户小院的门。

    “应小姐?”

    *

    两日后。

    太和殿。

    我侯在殿外,低头盯着鞋尖上的祥云绣纹,耳边传来殿中略显嘈杂的议事声。

    我躬着身,侧前方站着我的师父孙恪行孙监正。我身上的司天监规服是借的我师兄的,比我身量大了不少,腰身处绑了三道仍想往下掉。

    腰上的伤口疼得厉害。

    我额上冒出了冷汗。

    趁着此时周围无人,我余光大胆地往左侧瞥了瞥,盯上了五步之外的朱红廊柱。

    我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

    逐渐靠近那廊柱。

    就一下,我想,就一下。

    就让我稍稍直起身子来靠上那么一下,缓缓我伤口上的疼就行。

    谁知,我刚倚上那廊柱,接着便有内侍走出殿来。

    “宣,司天监监正孙恪行,上殿觐见。”宦官尖利的嗓音激得我耳道发痒,刀子似的目光落在我半倚靠廊柱的身形上。我只好重新低下头,依依不舍地离了那廊柱,在孙监正的催促下,跟着他小步进了殿。

    这是我第一次上太和殿,我却将脑袋低得不能再低。

    我只能瞥见两侧官员的长靴从我两旁缓缓掠过。

    我听闻太和殿富丽堂皇、端方庄严,历经三朝无晦,殿中的金龙栩栩如生。

    可我胆子再大,现在也不敢抬起头偷看金龙。

    现下进到了这殿中,我的心十分俗气地怦怦直跳,我将这理解为紧张。

    毕竟,上一次我离太和殿还没这样近的时候,我当场摔断了腿。

    “臣司天监监正,孙恪行,参见陛下。”

    “微臣司天监漏刻博士,应小吉,参见陛下。”

    我在殿中说出名字的时候,身侧一人袖内的手紧了紧。

    “司天监上奏,近日星象有异,恐有伤国运……”

    嗡嗡的声音在我耳边出现,我躬身端立在殿中,认真听着孙监正同官家上奏。

    “天象与国运攸关,臣钻研此中征象、推演朝运三十载,仅得皮毛。”

    孙监正略显刻板的声音在殿中激起了一阵轻微的回音。

    我听见殿上出现了细微的质疑声。

    这百官临朝,不信星象命理的官员大有人在,更有不少连带着瞧不上司天监的官员。而以应院首为首的翰林院,更是在数年前就曾上奏朝廷废除司天监,试图仅留下推演历法与时刻的官员。

    在他们眼中,所谓星象卜卦,不过是庸人自锢自扰的玩意。

    但有时,或许也能成为一柄伤人的利器。

    “……昨夜观星象,漏刻博士应小吉当值,见天象有异,特此上奏。”孙监正将我推了出来。

    “天象何异?”官家沉声开口,“应小吉你上前答话。”

    我抬起头,走上前去,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瞧见殿中龙柱上盘桓的威武金龙。

    余光见到不远处的应院首踏出半步欲说什么,却立即被身侧的官员扯了回去。

    我想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亲自捉拿了的反贼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