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太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素眼睛里发射的都是问号和钢针,毫不留情地瞄准小金;小金看着他们仨,很想跟何太真说一句:“看见帅哥也不用笑成这样吧,贵妃meimei?”可是料想这话说出来,杨素眼里的钢针直接就变成刀子,于是作罢。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挑一个最保险的方法,拉住小卢的手,笑眯眯道:“卢茵,我女朋友。”

    宣布了主权,表明了立场,保住了清白。见杨素还有疑惑之色,加了一句:“贵……贵同事的好朋友,可能。”

    杨素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笑着说:“见过的,见过的,我是小金的室友,杨素。”小卢温柔地笑,点头道:“就是,在我们宿舍门口见过好几次,你是太真同事?”

    杨素道:“都在电台。”

    似乎是漫天乌云风吹散。

    晚上小卢来找太真,看她宿舍大姐和老三都在,便拉着太真上去自己宿舍。进去之后,太真便看着她笑,小卢也笑,低着头,满脸霞色,终于抬头说:“你这个死人,就会笑人家。”

    太真舒舒服服靠在她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笑道:“来,我准备好听故事。”

    小卢道:“能有什么故事?我们一个自习室上自习而已。”

    太真笑问:“图书馆?”

    校区这边的图书馆大楼尚未落成,暂时过渡的图书馆是一座三层小楼,红砖碧瓦,颇有风情。三楼是自习室,不到二十个房间,小的房间也就坐七八个人的样子。太真嫌那边地方逼仄,很少过去,只是听人说过,那边的小房间通常都是固定的几个人。大概一起自习久了,难免擦出火花——或者一见钟情。不过都是好事,看着小卢含羞带笑的模样,大概庄生的阴霾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小卢道:“是呀,我们在一个小房间,开始从来没说过话,后来熟悉了,也就见了面打个招呼,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习室其他三个就不去了,他们书跟杯子放在那儿,别的人也不做那里,一个房间就剩下我和他,不过我们也没说过话。”

    太真点头,笑:“原来是眉目传情。”

    小卢推她,嗔道:“你去死——什么眉目传情?说得跟偷情似的。”

    太真笑:“那就怪了,你们又不说话,又不用眉目传情,怎么就到了一块儿呢?读心术也要用眼睛呀。”

    小卢也笑了,期期艾艾一阵子,终于说:“他有一天在我书里夹了一首诗。”

    太真大为好奇,看着她,小卢转身,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张纸,递过来,道:“你自己看。”

    太真接了,见上面写了四句诗: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字倒写得很工整,大有念初中的乖孩子风格,实在与小金其人挂不上钩。她这样想着,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眉梢嘴角的笑意。

    小卢恶狠狠地说:“想笑就笑吧,看你忍得那个样子!”

    她于是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小卢看她得意,又道:“笑死你,你笑什么?”

    太真喘不过来,揉着胸口,道:“你呀你,你还是学历史的人呢,这么一首诗,就打动你芳心了?”想了想,又道:“不过也是,他是学物理的人。”

    小卢道:“何太真,你也就听了一个学期庄云生的课,怎么这个目中无人的样子,跟他没有两样!他虽然是学物理的,高考考的是大综合,文科也不错好不好?再说了,有几个人会自己写诗的?一定要自己写吗?我觉得用别人的就用别人的,用得合适就可以了。”

    太真连忙敛笑,肃容称是,又拍马说:“而且他长得不错。”小卢余嗔尤在,瞪着她问:“你不是没有审美观的人吗?”太真索性拍马拍到底,道:“连我这种没有审美观的人都觉得他帅,可见他帅到了一定程度。”

    小卢这才笑出来,看着她,无奈地说:“你这张嘴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小金还送了一首诗,小卢拈着那张纸,想了想,说:“不给你看了。”太真早看到一句“红颜未老恩先断”一句,死死咬住嘴唇,总算没有失态。

    真不知道这位小金同学怎么想的。“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也罢了,那会儿小卢正恨着庄生,秀眉笼烟明眸盈水的,那个惆怅哀怨的小模样,送这首诗也颇为应景,但两个人刚开始交往,就来个“红颜未老恩先断”,是什么用意?莫非是说她在庄生那里恩断?太真在床上翻个身,忍不住微笑,暗自下了判语,不通不通。忽又想起小卢责备她的话,不禁一惊,别人传情达意送两首诗而已,她也这么挑剔半天,这么说,难道真是被那只老母鸡影响坏了?

    真是近墨者黑。

    帘子外头,大姐她们两个早已睡熟,太真浸在幽暗里,想着这句话,细细体味那个“近”字,连耳朵都烫了起来。

    戒律解除,但是她并没有主动联系庄云生。他有他所谓的原则与偏好,她也就选择尊重,既然如此,也无谓再多此一举。

    四月里校园已经是花团锦簇。路边有一丛一丛的野玫瑰,花朵小小的,是明媚的红,香气甜而馥烈,引来许多黄色白色的蝴蝶。小花园那边种一大片月季,各色竞放,如繁锦铺陈,一直绵延到曲廊那边。曲廊后是两行老柳树,树干歪斜,长长枝条几乎垂到地上,中间青石板错落铺就一条小路,极是幽静。太真想,拍照的时候选这里不错,淑女可以分花拂柳,不那么淑女的,大可直接爬到树上。

    她这么想着,等回过神,人已经在树上了。站得高了,看到那边围栏里,种着十来株不知名的花,叶子硕大,花瓣层层叠叠,堆红积粉,簇着中间细密的嫩黄花蕊,美得不可方物。她看得几乎呆住,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花啊?”

    有人答:“是牡丹。”

    庄云生。

    夕阳西下,半天金粉流散。照着满园新翠的柳,盛放的花,碧瓦粉墙的回廊,以及回廊边新埋的竹子,那个人在回廊里,竹林边,远远看着她笑。他穿了一件略宽松的深驼色V领细线毛衣,领口挖得宽一点,翻出里面的白衬衣,霞光映在他脸上,乌鬓浓眉,笑容闲散。尽管是俯视的角度,何太真也禁不住一叹,小卢下的玉树临风四个字,这人的确当得起。

    这当口她下来也不是,不下来也不是,眼见云生含笑看着她,径自走过来,索性在树上坐稳了,点头招呼:“庄老师,您也在这儿啊。”

    原来你也在这里。

    云生点头:“这地方不错。”又随口问,“你不用上自习?”

    太真笑答:“我没有拙到那种程度。”

    云生打个哈哈:“不错,还是那么自信,我等着下学期看你拿特等奖学金。”何太真笑,她懂得他的言外之意,倘若自己不是最好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