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高辣小说 - 开往春天的地铁(真骨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打招呼,杀得姚欣慧猝不及防,二人在楼道口面面相觑,她身旁还站着买良宵的男人。

    姚启文一通质问,得知真相那刻感到末日来临。

    诚然,他接受不了胞姐失足的事实,更接受不了她赚给自己的钱皆是这个来路。

    于是,跳江相逼,近乎是他眨眼间的选择。

    梁池赶到时,姐弟周身已围了不少过路客。

    姚启文单腿横跨出大桥栏外,冲jiejie高喊:“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干这个,我就不跳!”

    实际上过去的二十分钟里,姚欣慧已然冲他起了好几回誓,又哭又叫地,就差以头抢地。姚启文始终不信,认为她会背诺。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梁池静观半晌,断定姚启文并非真有那壮士断腕之心。

    在sao乱的指点訾议中,他动作利落地疾冲过去,一把将姚启文抱下了栏杆。

    就此,人群才渐渐退场,留姐弟俩跽跪在地上相拥着大放悲声。

    眼泪散在风中的声音和汽笛的节律有种莫名的吻合。

    梁池纹丝不动,烧着烟注视他们。

    一对互成骨rou、血融于血的人在哭,他的思绪因此景忽而有些恍惚。

    姚欣慧道:“jiejie答应你,以后再不干咯,去换个正经工作,好不好嘛?你不能干傻事晓得不?你还年轻,能活好多岁,有好光明的未来。”

    姚启文说:“你在骗人!反正我不相信你,你都骗了我这么多年了,以后的话也不能当真!”

    “我真的不骗你,你相信我!”

    “我不信,你就是个大骗子!”

    姚启文一直诽怨,骂声裹挟着姚欣慧歇斯底里的哭腔。

    梁池看不下去,二指拽下烟往旁一丢,迈步过去拉姚启文站起。

    他揪着小孩的衣袖,后者单薄的身躯在他目光底下瑟瑟而颤。

    “你先别哭,听我说。”梁池声线平静,指指地上跪坐的女人,“不管她做什么工作,赚什么样的钱,她是你的谁?”

    姚启文随声睨去一眼,撇撇嘴道:“我jiejie。”

    “嗯,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长到这么大,念那么多年书全都靠她吧?”

    姚启文沉沉点下了头。

    “成年人有他们的选择,是好是坏,结果都由自己来担。”梁池气息略带烟草味,“所以她今天选择向你承诺,要不要实现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该做的就是回去好好读书工作,闹也闹了,想听的话也听到了,何必还揪着不放呢?”

    “我不过……不过就是……”姚启文支吾了两声。

    “不过就是不相信她。”梁池替他回答。

    “嗯……”

    “没必要,你连她都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你相信?”

    话间梁池斜顾姚欣慧的泣颜,回头又道:“她应该比你受了更多的委屈。”

    姚启文的情绪终于被平复,一则是到底舍不得jiejie,二来是由于,梁池的话语虽稳当平淡,却给了他不少的力量。

    擤擤鼻尖,他缓缓挪过去蹲下,搂住姚欣慧道歉,委屈且疼惜的声线。

    姐弟俩拥抱良久,姚欣慧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进姚启文手中,又立刻覆掌盖上去揿按住。

    “启文,不管你将来想走啥子路,继续画画还是找别的工作,jiejie都一万个支持。”姚欣慧那双明净笃定的眼神看着弟弟,“你莫要有思想包袱好不好?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丢下你。”

    姚启文迎视她,肩膀耸动几下,终究再度涕泗滂沱。

    黄昏躲到了山峰后,梁池在烟雾后打量这一幕,回想到零七年冬梁迦对他说过的话。

    “哥,你说,一个女人好像也没那么爱一个男人,可当那个男人要离开了,给了她一笔钱作别,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狠呢?”

    梁池在此问题上掉队,但知悉她言中所谈是谁。

    因为他们在更早之前的一个黄昏,下学回家后上楼用钥匙开门,门只豁了半大的缝,却给他们窥全了魏娟和一个男人相拥互抚的偷腥画面。

    那样晦暗、骇俗、稠腻的画面。

    后来梁迦提问完毕,追询他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池一度都未告诉她,当天他看得更清楚,那个男人身着工装服,背后四个蓝底白楷,写的是“利民家电”。

    ……

    送姚启文上公交离开,姚欣慧小步疾趋着返回,诚恳恭敬地对梁池道谢。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咯。”

    女人泪水洗花了底妆,真容格外素淡清秀。

    梁池浮浮唇角一笑,“没事,其实我不来,他也不一定会跳。”

    言毕他正欲抬起手上的烟塞进嘴里,被垫脚挨近的姚欣慧瓷实地抱个正着。

    然后,她吻了他。

    PO18开往春天的地铁(真骨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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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秀真临走前日,和梁迦在房内抵足长谈。

    窗牗大敞,阳光曝亮。重庆脱掉冬装,神采气宇恢复得尤快。

    上坡下坎的人声市声、穿针于山林的车马长线,热闹欢实,虽然不知为何而忙。

    陶秀真在一阵趸船卸货吆喝后道:“你妈好哈麻将,该收的东西不收,你莫要和她学,店里头不忙的时候回来搞搞卫生。”

    说着回身捧过一堆旧衣物,悉数拾掇给梁迦看,边叠边回顾来历,记性颇好。

    “勒个黑夹克还是你哥刚进警校的时候我买把他的,穿上去好精神哦!衣服好好的又没破,留着还能穿噻。”

    梁迦看着它,些许出神。

    “勒个镯子……”她执起一只浓翠玉镯,成色倒一般,蒙尘之后更为古旧,“是你妈结婚头一个月我买的,照楞个年代的物价也不便宜。她神搓搓的戴个半年又不戴咯。你把它保管好,要是喜欢就拿过去戴。”

    “你戴吧。”梁迦说,“我对玉啥子的不感兴趣。”

    “我戴像什么话嘛!”

    陶秀真把脸一横。她这人脸上沟壑多,三分是年岁所催,七分是火爆性子留下的痕迹。纵如此,待外孙女也极耐心。

    镯子与她指间磨转几番,光线从中滤过去,仿佛白绿色的野猫须。她倏然双目放空道:“其实楞个时候,你妈和你爸关系就不好咯,可惜我也没大留心。”

    梁迦不知如何接茬。

    “你妈勒个人心是好的,就是有点犟,出了啥子事总搁心里头不说,也从来没得跟我商量。但再怎么说,也是她有错在先,你爸好歹算个好人。”

    梁迦斟酌着此话,渐渐地噎语。

    “你晓得?”她抬眼眸,谨慎地试探。

    陶秀真放下手镯,深叹一声道:“等你以后有娃儿了就晓得了。有的时候父母不讲,不代表不晓得。肚子里掉下来的rou,做啥子事都瞒不过亲爹亲妈。”

    梁迦心脏一紧,脊柱有斜箭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