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宠妃罢工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1

    意外,岂不是常事中的常事。

    只是内宫已然经历了一次清洗,她的棋子不剩多少了!

    为给延禧宫惠嫔下药,五年她都等得起……

    事在人为,不急,她得慢慢筹谋。

    皇上御驾亲征,妃嫔们没了争端,也没了主心骨,后宫骤然安静了下来,迎来一段难得的和乐。

    如今还有什么好争的?打扮得花枝招展无人看,唯有请安之时暗暗攀比一二,久而久之,她们也觉没甚意思,关起门来消停了。

    太后不理后宫事,太皇太后乐得清净,于是下了一道懿旨,小主们每旬到主位娘娘那儿请安一次便是,也不必上慈宁宫晨昏定省了。

    后宫如此,前朝却是不能有半分懈怠,盖因太子稳稳地杵在那儿,批阅的折子都要归档上报,谁也不敢敷衍。

    不过几日,心有疑议的几个重臣可算放下了心,提起胤礽皆是赞不绝口,说太子爷年纪虽轻,已有了万岁爷六成的风范,监国理政不在话下,大学士以及六部尚书深以为然。

    相比之下,没了皇父严厉的抽背、巡查,唯有二哥管着他们,上书房的皇子们胆儿立马肥了。

    逃学万万不敢,功课也勉强坚持了下来,以防师傅以及铁面无私的四哥告状;可下了学,几乎人人都玩得疯了。

    ——张张喜悦的面孔里边,愁眉苦脸的九阿哥就如鸡立鹤群一般,格外的显眼,格外的突出。

    与之朝夕相处的十阿哥是最早发现不对劲的人。

    很快,十阿哥找出了规律,他九哥每隔十天就会念念有词,下学后把自己关在书房,不知道做些什么,唯独出来的时候双目无神,活似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

    这日胤俄终于找着了机会,趁还没下学,凑到念念有词的胤禟身边听了一耳朵,而后满头雾水。

    这不是皇阿玛撰写的圣训么?九哥背它做什么?

    不是吧,还带举一反三的。

    竖耳听了许久,他终于听明白了一个关键词,“信”。

    十阿哥用异样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胤禟,心道九哥你个浓眉大眼的,啥时候生出了大逆不道的念想?

    算算时间,九嫂约是六岁出头的年纪……

    我呸!!

    第151章

    当晚,夜灯如豆。

    云琇将长发松松地挽起,随意地披了件暖和外裳,拿起身旁厚厚的一沓纸看了一看,嘴角动了动,一阵无言,像是头一回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

    桌案平铺好了信纸。她执笔蘸了蘸墨,缓缓落下第一划,‘臣妾’二字跃然纸上。

    只是想要继续写的时候蓦然顿住,最后一捺拉得极长,云琇终是放下了笔,轻轻往后靠去,望着不远处的烛火微微出神。

    皇上出征一月了。

    塞外的回信不曾落下,每每自太子处递进后宫,她的落笔却从行云流水到磕磕绊绊,即便有着胤禟悉心提供的辞藻。

    云琇不擅刺绣,亦不擅写信。她从来不是什么才女,幼时骑射倒是过人,可入宫这么多年,什么技巧,什么准头,全忘得差不多了。

    她怕自己写得干瘪无趣,绞尽脑汁地织造言语,情谊却无法显现分毫,让皇上一眼就能瞧出她的假模假样来,使得多年筹谋功亏一篑。

    故而告诉胤禟:“额娘需要信中流露自然而然的真心。”想了想,她补充道:“甜言蜜语也可以。”

    小九听言满面懵然,只嘀咕了一句:“儿子还不知晓么?额娘本就深陷其中,哪里需要我来撰笔。”语气酸溜溜的。

    那时她一笑而过,心道居然连小九也瞒了过去。

    帝王宠爱不能长久,唯有权力地位是永恒不变的真实,她也不执着于什么权势,不过瞄着皇贵太妃的位置,想着安然度过后宫倾轧,寿终正寝罢了。

    ……

    这是第三回 写信,云琇的手腕有些发颤。许是夜深人静,如春雷涌动细草发芽,狂风骤雨抑不住暗藏的生机,她的眼底难得浮现几分怅惘。

    真心。

    戴了这么多年的面具,几分真几分假,她早就摸不准了。

    前些日子,她想过为皇上整理行囊。此番念想不过短短一瞬,很快就被否了,是不是有意避开,她也想不明白。

    ……谁知皇上还是顺走了不少好东西。

    出神片刻,她唤了一声:“瑞珠,拿个闲置的木盒子,要容量大些的。”

    瑞珠低低地应了,片刻后捧了个装首饰的匣子来,就见娘娘将面前的一沓信纸叠了一叠,齐齐整整地放了进去。

    云琇合上匣子,烛光映照下的面庞微微带了笑:“本宫替胤禟好好存着,日后一股脑地交给他的福晋。”

    说罢,将木盒搁在一边,把方才写废的信纸揉皱,重铺了一张崭新的。

    前两封信里那明晃晃的透骨思念,云琇没有再提。

    对龙体略微关怀了一二,她半垂着眼顿了顿,眉目静谧,一刻不停地落笔:“京城落了一场雨……臣妾今儿起迟了。早膳一如既往地用了许多,半倚在榻上让人读话本听,话本实在没什么新意。”

    “陈院判请了脉,说‘一切安好,等外头不再湿滑,娘娘理当出去走走散散心’……福禄不在,胤祺表面不说,臣妾知他还是想的,即便拔得了骑射课的头筹,却也没有骄傲自得的情绪。”

    “太子爷忙碌得很,静初常常过来与臣妾说话,还有大福晋,妯娌两个相处得极好。小十一同我撒娇,说膳食里边再也不要放上辣椒,就算青椒也不行,嘴上撅得能挂油瓶了。”

    “小九的文采有了长足进步……”

    写到这儿,云琇笑意盈盈地添了一句:“皇上不若回来choucha,那些个情诗,他全背熟了。做功课若有这样的劲头,还有何事不能成?”

    旌旗猎猎,塞外西风呼啸,卷起阵阵沙尘。将士驻扎的营地里,挨个相连的军帐围着中央皇帐,犹如众星拱月一般。

    康熙放下信纸,捏了捏鼻梁,面庞划过些许温柔。眼底笑意不过一瞬,转而消失无踪,眉目间再次显现深深的折痕。

    近来也不知怎么了,他的食欲大不如前,叫太医把脉却看不出什么来。偶然间,四肢会有一闪而过的酸痛,他以为是错觉,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胤祉脸上的伤如何了?”仔细收好信纸,脑中浮现方才鲜血淋漓的一幕,康熙皱眉看向候在一旁的梁九功,“太医怎么说的?可会留疤?”

    梁九功暗叹一口气,小心答道:“万岁爷,三阿哥的箭伤不深,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治愈,可毕竟是贴面划过。太医说了,人的眼周脆弱,恐会留下、留下……”

    他的拇指与食指贴在右眼眼角处,比了个花生大小的距离,赔笑道,“留下这般长的细疤。”

    说罢觑了觑皇帝的脸色,疤痕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