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被罚

    若曦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子里,回想起从前,对酒当歌,人生难得一知己。

    十几年,十三爷一直都是最懂若曦的那个朋友,相知相惜。如今十三爷圈禁,再次相见怕是早已物是人非。

    十四爷走进院子,不满的抱怨:“若曦你是打算以后都不和我们说话了吗?虽说你和十三哥要好,但是我们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若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十四爷今天是来说教的话,奴才没有心情听。”

    十四坐在若曦身侧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绿芜姑娘给你的信,她在我府前跪了一天一夜才得小厮给她通传,听说她也去四哥府上了,四爷连门都没给她开。”

    若曦急忙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十三爷被幽禁,幸得绿芜姑娘愿陪在身边,这是他的不幸,也是他的幸。

    若曦仍然是那个若曦,心系所有人的命运,除了她自己的。

    刚跪在御花园一个时辰了,膝盖以下开始刺痛,若曦揉揉小腿稍稍缓解疼痛,眼神不悲不喜,隐隐从眼底透着坚定。

    “什么?”听到线人传回若曦为十三爷和绿芜求情被罚跪,惊得八爷手一抖,手上的毛笔滴下一滴墨汁,毁了八爷刚写好的字 ,也搅乱了八爷的心绪。

    这局棋他下了很久,他八王爷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是他全力以赴苦心经营的结果,才有了今日能扳倒老四的左膀右臂十三。

    八爷叹了口气,他还是算漏了若曦。也许自己早该想到了,若曦哪是能什么也不做的性子,事到如今是再符合不过若曦的行事风格了。

    八爷貌似冷静的坐在案前,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八爷党此战能将老四的野心在皇阿玛面前揭开其实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现在是在没有必要冒着引火烧身的风险去为若曦出头,什么事更重要的不是很明显吗。

    轰隆一声雷声把八爷惊醒,不一会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看着窗外又急又密的雨幕,八爷心如刀绞。理性告诉他为若曦出头,不值;而他的心告诉他,若曦在跪着淋雨。

    八爷低头看着左手食指上的白玉扳指,想起若曦的笑,若曦身上的香味,若曦作弄他和他顽皮,若曦给他念过的诗,唱过的戏。猛然惊醒,发现最不能失去的,是一份真挚的情。

    八爷咬咬牙,起身披着披风走进雨里。

    若曦跪在雨幕中,雨水浇在身上不一会浑身便湿透。雨水带走体温,若曦牙齿打着颤,不住的瑟瑟发抖,已经几乎感知不到腿的存在。

    突然感觉有人为她遮起了一块避雨地,若曦抬头望去,是四爷。四爷扯起披风一角遮在若曦头上,陪着若曦在雨中受着,痛着。雨水打在四爷脸上混着泪一块流下,为若曦,也为了十三。

    八爷跪在皇帝脚边:“皇阿玛,十三弟是儿臣的弟弟,是皇阿玛的儿子,养蜂夹道冬冷夏潮,寻常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十三弟一个阿哥。绿芜姑娘去陪着十三弟有人服侍,还能陪陪十三弟解闷,求皇阿玛成全。”

    皇帝撇一眼八阿哥:“朕已经说过了,十三阿哥的事不必再提,跪安吧。”

    八爷急忙开口:“皇阿玛,儿臣知道您罚十三弟是国法,是君臣之礼,还请皇阿玛开恩,怜惜十三弟处境。”说罢俯身磕在地上。

    却不料,皇帝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是朕残忍无情,是朕不怜爱,是朕不仁才让十三干出结党钻营,散布二阿哥谣言的不义之事的,是吗?”

    八阿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现在的局面其实他已经预想到了,没想到现实情况更糟糕,自己此行很有可能不仅解不了若曦的围,还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皇阿玛儿臣绝无此意”没等八爷说完,皇帝强硬打断:“我看你正是此意,来人,把八阿哥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八阿哥心中苦笑,原来飞蛾扑火被烧死的时候,是有响声的。“儿臣遵旨,还望皇阿玛注重身体,莫要为儿臣气坏了身体。”谁知这句话顿时触怒皇帝,本来已经背过身的康熙帝转身狠狠抽在八爷脸上,“好你个八阿哥,还在咒朕,给朕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八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养心殿的,他在想,如果这些话不是由自己说的,是十弟说出来,是十四弟说出来,也会是五十大板吗。

    跟着掌刑太监走着,穿过御花园,远远便看见了若曦那个跪在雨中的身影,只是老四站在她旁边,扯着斗篷为她遮雨。

    八爷看着二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失魂落魄地看了一瞬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刑杖是门学问,有的技术高超的太监能够控制责罚的效果究竟是皮肤不破,内里却烂作一团,伤筋动骨,也能控制血rou模糊但是很快就痊愈了。

    又回到熟悉的位子,八爷此次终于有机会能插手打点太监,今日行刑的是他的人。

    果然,木杖落在臀上声音清脆响亮,听着十分可怖,但是痛感却大不如前几次几乎直接打在自己的灵魂上。

    臀间xiaoxue撕裂的伤口八爷并没有当成一回事,没有涂药的伤口微微重起发炎,碰一下都疼痛难忍。八爷苦中作乐,庆幸提前安排,不然自己怕是走不下这刑凳了。

    打到三十杖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过来传旨。“王爷,皇上说剩下的板子就免了,也同意绿芜姑娘的事了,让您去把若曦劝回去。”

    八爷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挣扎下刑凳,踉跄着走向御花园。虽然在安排下伤没有很重,还能缓慢的行走,但肿胀的皮rou和身后的伤口让八爷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举着伞站在为若曦遮雨的四爷面前,八爷以一种胜利者的眼神看着四爷,老四,这局你输了。

    四爷死死盯着八爷,拳头攥地咯咯作响,明白自己现在必须离开了。

    等四爷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八爷将油纸伞举在若曦头顶蹲了下来。八爷感觉自己的这个动作将伤口狠狠挣裂,温润的液体濡湿了后摆,剧烈的疼痛让他身形一晃。

    若曦现在已经是摇摇欲坠,没有看清八爷的勉强。八爷掏出手绢细细擦拭着若曦脸上的雨水,心疼地看着若曦为了十三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这又是何必,让若兰知晓了她得有多担心。”

    若曦只当他是做足了赢家的姿态来检阅自己的胜利,若曦将八爷垂在雨水具成的小坑里被沾湿的衣角移开,嘲讽回去。

    八爷看懂了若曦的意思,面露受伤之色。正欲开口说什么,若曦失去知觉扑倒在石板上。

    八爷打横抱起若曦,顾不得疼痛颤抖的双手双腿,牢牢抱着若曦向院中狂奔。

    看着太医安排妥当之后,八爷这才任由被刻意忽略的痛疯狂反扑。八爷转身离去,虽然每一步都摇摇欲坠,坚持到车轿旁。

    回到府中,八爷走到若兰每日祈福的佛堂,看着担心幼妹以泪洗面的若兰,实在支持不住身上的痛楚,身子半倚在门框:“若兰,我已经求过皇阿玛了,若曦已经没事了。”看着若兰明显松动下来的神情,八爷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松动,终于萎顿下来昏倒在地上。

    若兰赶忙让下人将把八爷扶到塌上,伸手帮忙扶了一把,收回手却发现沾了满手的鲜血。

    若兰下了一跳,把八爷下衣除去,贴身衣物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臀上青紫破皮的伤口狰狞。

    八爷淋了雨受了罚,嘴唇因着失血苍白皲裂,伤口感染发着高热。若兰帮八爷处理了伤口,没有多留一刻便出去了。

    等八爷醒来时已经夜深了,努力伸手探着水杯勉强滋润一下干涸的喉咙,疼痛又重新占领浑身每一根神经。

    臀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但是xue里的裂口依然一跳一跳地发热肿痛。八爷将药膏细细抹在食指,另一只手小心避开伤口掰开臀瓣,红着脸轻轻把食指插进xue里。等上好药已经是满头大汗,八爷又痛又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