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學芭蕾的人

    「晚晚，下午好。」

    「下午好。」

    幾日後，林芷筠趕往舞蹈教室上課，將背包和畫本扔入櫃子，換起了舞服。

    孟晚清瞧著她櫃裡的話本，理了理粉色連身韻律服，問：「咦？找回了嗎？」

    「嗯，被人撿到，前幾天送到系上呢。」

    林芷筠害羞，下身穿著黑色韻律長褲，上頭同色長袖緊身衣，看起來不似來跳舞，而是來當特務的。

    「那真是太好了，至少沒被人拿去盜用比賽。」孟晚清翻找背包，咦了聲：「奇怪了……」

    林芷筠問：「怎麼了？」

    「沒帶到髮圈呢……」孟晚清有些苦惱，她髮長及腰，若不盤起來一會兒要是做轉圈動作，定會甩到人的。

    「我有髮圈。」

    林芷筠翻找自己的背包，本在裡頭的髮圈不知所蹤，只有一個夾子。

    她想了想拿出了跟水彩筆，「用筆呢？」

    「我可不會這麼高難度的技巧。」孟晚清尷尬笑了笑，在打扮上她就是個懶蟲，全靠底子在支撐外貌，讓她化妝梳頭簡直生不如死。

    林芷筠倒沒想這麼多，把夾子給了她，自己將彩筆當成髮簪盤起了髮。

    上課鐘響，兩人匆忙地出了更衣間，到教室裡會合。

    「溫以琛真的要來教課嗎？」

    「聽說是何翰出面和他談得……」

    「阿翰該不會又唬人吧？」

    班上同學討論熱烈，林芷筠卻有些戰戰兢兢。

    她國中時才開始學芭蕾，雖不如孟晚清那般有天賦，卻也還算不錯，原先的芭蕾課Mina老師點頭允準選修學習，可，Mina老師代產，學校請來了另一個人代課，她實在擔心自己會跟不上進度。

    另外就是，老楊提出的實習條件……

    去還是不去？

    「晚晚妳覺得呢？」

    「啊？我覺得什麼？」

    「新來的老師是個什麼樣的人？」

    女同學大部分對溫以琛都有些好奇。

    孟晚清倒是個例外，只道：「誰知道呢……」

    林芷筠心思細膩，聽著覺得她話裡有話，拉了拉他衣角，「妳見過新來的老師？」

    孟晚清一愣，不得不佩服美術生的直覺，一猜一個準，連忙道：「在路上遇過罷了……倒是芷筠，妳今天似乎特別緊張？」

    「有點小煩惱。」林芷筠揪著衣擺，說：「大四下學期有實習，班導推薦我去一間工作室當實習生……我崇拜的藝術家開的……」

    「那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不太想去……」

    「薪資太少嗎？」孟晚清是知道她的狀況，如此猜想著。

    林芷筠搖頭，「老楊說我要是去實習，薪水會比其他人多三成。」

    「那很好啊！妳也不用這麼擔心你父母知道妳私下接活分擔家計了不是嗎？」

    「萬一我表現不好怎麼辦……」

    「妳一個老替學校拿獎的，說自己表現不好要氣誰？」

    「可是……」

    「一學期才半年，而且又不一定見到對方。」

    孟晚清捏了捏她臉頰，說：「況且系上老師都開口了，不如賣他一個人情，日後論文還得過他那關。」

    未等林芷筠思考，何翰已將溫以琛帶來。前者介紹了幾句，自己先去趕課；後者淡生說了幾句，回應了幾個問題，便讓她們起身，對著鏡子墊起腳尖練習基本動作了。

    課堂接近尾聲時，溫以琛突然往外頭走去。

    人們好奇地望，見一名拄著紳士拐杖的男子站在外頭。

    兩人攀談幾句，似乎不想被人知曉身份，溫以琛只看了他一眼，回頭喊：「林芷筠是哪位？」

    「哎？」

    林芷筠重心忽然不穩，摔倒在地，她連忙起身，邊揉著小臀、邊舉手應：「是、我就是！」

    往外一瞧就見幾天前做她身旁，後來又消失不見的「男同學」。

    古誠嬉見那雙鹿眼傻憨憨地望著自己，不禁覺得好笑，神色也柔和了許多。

    溫以琛沒看見他表情，只說：「這位“同學”說撿到妳的東西，妳認一下。」隨後，便回到教室裡指導其他學生。

    林芷筠上前，第一句倒不是問他撿到了什麼，而是，「你認識我們新來的老師啊？」

    「見過幾面。」古誠嬉自提，「這是妳的吧？」

    男人的掌心攤著一條雲朵造型的黃色髮圈。

    林芷筠眼睛一亮，「原來掉了，難怪我找不到……謝謝你啊！」

    古誠嬉無奈，這人難道完全沒懷疑，一條原本好好放在背包的髮圈為什麼會消失嗎？

    女孩接過髮圈，指尖忽地掃過掌心，男人總覺有道電流劃過，在心頭蕩起一片漣漪。

    他滾了滾喉結，掩飾般地問：「妳們美術系還要求練舞？」

    「因為我覺得學芭蕾的人體態都很美。」

    林芷筠沒發現他異樣，將髮圈戴在手上，墊起腳尖湊到耳邊，悄聲道：「學校找來的模特兒不好看。」

    古誠嬉莞爾。

    行吧，這話還真特別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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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有話：我怎麼覺得這傢伙是溫柔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