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经典小说 - 总编辑撞坏了脑子 (1v1, SC, HE) 简体字在线阅读 - 106. 裴约恒的唯一 6

106. 裴约恒的唯一 6

    

106. 裴约恒的唯一 6



    106.   裴约恒的唯一   6

    七月中旬,正值炎夏的城市闷热,偶然还有突如其来的阵雨,总是袭得人猝不及防,落得一身雨湿的凉意。

    就在不久之前,一场沙沙的骤雨刚洒过城市,稍稍冲去了令人烦躁的炎热感。

    就在夏热感短暂地微缓时,在白云飘飘的蓝天上烈阳下,空气中未散尽的水气映照出一道淡淡七色彩虹。

    而在彩虹下,此刻正有两个人,因着同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而心烦。

    一个是坐在驾座上,蓝眸失焦地对着点满雨珠的车前玻璃窗发呆的裴约恒。

    另一个,则是郑佩儿。

    大概在一个星期多之前,是大学校庆晚宴后,她第一次再见到裴约恒。

    见面的地点,她想都没想过,竟然会是自己的婚姻辅导所。

    对于郑佩儿来说,会来找她资询求助的客人,十有七八都是女性,少有丈夫会在婚姻问题上走岀第一步。

    而她接触处理的案件中,大多数都是婚内岀轨,其次是因酗酒或滥药衍生出来的家暴问题,余下的大概就是性格缺陷和不合。

    可当男人说起自己的婚姻状况时,郑佩儿从他讲起妻子的语气神情,以及他本人对自己这段婚姻的形容,她给了从业以来第一个正面到不能更正面的评价。

    相爱、尊重、珍视、和谐、感恩、信任、期待、美好、幸福和圆满。

    其实不管是在一段什么样关系里,只要有里头当中的任何两项,都会是非常不错的关系。

    都是不应该会来到她的辅导所寻求协助的。

    但偏偏,裴约恒就真的坐到了她的面前,两次。

    第一次见面算不上辅导,性质属于听诊,了解求助客人的状况跟问题,以及期望。

    那天她听了男人说了他对妻子的看法,热情深爱得令人羡慕。

    她稍略了解他现在的病况,有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妻子的意愿倾向不改变现状,可他却几乎是要哭出来哽咽地说舍不得无了期地拖累妻子。

    从裴约恒每一个愈来愈沉哑带泣的诉说中,她能感受到他有多不愿跟妻子分开,心理和情绪有多拉扯撕痛。

    就像大多数来到辅导所的客人,那一天男人最后是双手捂住脸,难掩悲痛地哭着。

    第一次的面诊,郑佩儿并没有给予太多的提议。

    毕竟这样情深相爱的夫妻家庭,她从未处理过,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忙去修补根本连条细隙也没有的两性关系。

    最后她只建议他何不坦诚地跟妻子讲讲自己的内心想法,也听听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感受。

    然后,一个多星期过去,今天裴约恒又往她这儿跑了一趟。

    这一次,男人明显地比上一回情绪冷静得多。

    第二次的面谈,比第一次深入了些,同时他也带来了一个郑佩儿怎么也无法理解的想法。

    根据裴约恒的说法,他是真诚坦白地问了一遍宋初晓,要不要试试做手术把脑子里压住神经线的积血抽走,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因为他不久之前去跟王医生谈过一回,得知即使是在国内动这种手术,成功率其实真的不低,只是任何手术都没有百分之一百安全而已。

    当时的裴约恒也真的坦诚地去问她   ——   在床上身体赤裸裸的坦诚,态度也是合着最原始欲求的赤裸裸的坦白,两人姿势也是最坦然地相接着。

    坦然坦荡得无人能质疑。

    但男人怎么都没意料到,宋初晓对这件事的态度意念坚决,尽管神绪意识都快要被cao散了,还是牢记着不要他冒上半点风险。

    甚至到最后他第一次坏心地在她快要泄岀来前细磨慢cao,贴到小耳朵旁用最低哑磁性的嗓音蛊诱她,还是诱不到她松口。

    于是,裴约恒开始每天过得格外谨慎小心翼翼又提心吊胆,就生怕突然有什么事又刺激得他神志认知错乱。

    然后一天又一天过去,每日都撑着警戒心和紧绷着精神的日子里,渐渐浮出的烦恼情绪像浪花一样狂暴不稳,自己还要用尽力气在小女人面前装岀一副与平常无异的样子,每一天都令他的身和心都疲惫不已。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他才死死撑了十多天,就已经觉得挨不下去。

    要是这病再拖延下去,裴约恒不禁悲伤地想,他和她能怎么熬一辈子?

    这样对晓晓来说,日子太难过,也太残忍了。

    当初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将她宝贵的下半辈子求来,并不是要她过上这样苦又累的日子的。

    在求婚的时候,他说过要给她幸福的一生。

    他说过要她以后每天都笑着。

    他说过要令她快乐无忧。

    他不能食言的。

    于是,那个令郑佩儿无法理解的想法,就在某种不情也不合理的情况下,在他脑中慢慢浮现。

    “裴先生,我懂你的焦虑和无助,”在今天会谈的最后,她给他的询问提出了从业以来第一个否定,“但我真的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解决方法。”

    她语调坚定而不认同地说,并拿着平板在这次的会诊记录上,把今日的谈话内容以写了上去。

    “郑小姐,那什样的方法,才叫正确?”无力地垂着双肩的裴约恒哑着声,情绪在里面被狠按得颤,“你能教我吗?你能不能教教我....”

    俊眉深锁的男人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佝偻着背整个人向前弯,双手交握情绪压制地抵在额心处,掩住了蓝眸里几近崩溃的情感。

    听到对面痛苦至极的声音,郑佩儿蓦地顿了顿,随后在基于专业cao守和对客人的尊重下,还是在最后一段里加上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

    得不到回应的裴约恒没有说话,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哭。

    可浑身上下却被比哭更低沉难受的氛围包裹住,四肢手脚和胸口内都痛得不能动。

    能想的能试的方法,他早就考虑过几百次。

    每一个会给晓晓带来伤害的,都被他删掉。

    每一种会给晓晓带来不幸的,都被他划走。

    到了最后,裴约恒觉得只剩下一个方法,才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予宋初晓最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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