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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的性事让我无比疲惫,在做完后连挣扎着起身去洗澡都相当困难。

    我对那个“听澜”的第一印象是冷漠又傲慢,这一次后观感却有了不小改观。

    甚至扶着我去了浴室。

    我实在是累的不行,简单冲洗就扶着墙走了出来。卧室里,只有一盏小夜灯在暗暗亮着,她披着吹得半干的头发在床上拿着平板来回划着。白色的冷光映在她的脸上,真好看,我迷迷糊糊的想,下一秒我就已经在床上睡倒了。

    最后一秒,除了好看以外,我还在想问她,“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刚从上海调到北京的合伙人。”

    可惜,我睡着了。

    陈寅是我在R大的学长,也在江和。前两天给我发了张照片,说,这是他们企业部新来的合伙人。

    学校律所两头跑的小虾米已经焦头烂额了,根本没空去关心头顶上望都望不见的大佬是谁,看了两眼,就已经被略过去。

    早上六点生物钟把我叫醒后,大脑开始恢复运行。回想到了前两天那张照片,又看看面前这张睡着了也透出明艳的脸,我为了确认,还把手机拿出来,照片和真人对着看。

    真他妈离谱,我想。我不认识,那张坤也不认识她吗。

    纯纯就是在坑人。

    许听澜,圈里近两年声名鹊起。我对这人没什么了解,但是小半个通讯录都是法律从业者的我,想八卦下也并不难。

    在酒会上,我想的还是简单了。她不仅年轻有手段,且背景相当硬。

    永鸿,靠外贸起家,又赶上零一年东风,站在风口扶摇直上。

    无所谓了,我想。睡了她,反正稳赚不赔。看她昨天听说我在江和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我大概也不会因为这一觉丢了工作。

    唯一值得糟心的大概就是她在的企业部也是我的理想部门,如果我真能过了实习考核,进了企业部,少不了和她见面。

    而我目前还不清楚这个许听澜到底是几个意思,只是捡个人419还是怎样。给了自己半个小时的放松时间,我就准备起床去律所了。

    她眠浅,我刚起身,她就醒了过来,直直揽住了我的腰肢。两个睡眼惺忪的人开始对视,最终还是我受不了,先撇开了眼。

    在我被抓住,正想着叫她听澜还是许律师的时候,她就已经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我继续睡下了。

    在我们那段短暂的恋爱里,我问过她,为什么要转过去。她说,很尴尬,她以前没干过这种事。

    但我不瞎,看得出来她的神态里尴尬只是一小部分。恋爱中的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尴尬总比说想起了白月光教人舒服些。等我洗漱完了,她也已经起床了,站在衣柜前,拎出了两套衣服。

    “黑色那套你穿,我没穿过,干净的。”她转身边往浴室走,“待会我送你去江和。”

    我想拒绝,但是大概不太合适。在她身后点点头,忽然想起来她看不见,轻轻嗯一声。

    许听澜的脚步没有停顿。

    八点半出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里是东三环,离律所只有一公里多。好幸福,坐在落地价上百万的车里,一公里就可以到律所。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目标。

    年轻的我常和同样住在城中村里的伙伴一同愤世嫉俗,我格外的愤世嫉俗。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把这份嫉妒藏到生活里,用加倍的努力来发泄,就像我看到的目标和刚刚的独白。

    我确实比他们成功些,半只脚踏进了中产阶级的圈子,甚至能接触到一些名流。可悲的是,是作为玩物接触到的。

    早高峰固然可怕,但是架不住车程短,八点五十,我就已经心平气和,安安稳稳地走进了电梯,而非拖着挤完地铁疲惫的身体来到公司。唯一令人坐立难安的是身边的许听澜。

    这人真行,报道头一天还出来约人。不过在这次以后,我们的全部联系只有在同一家律所,甚至碰见都很少。那天的事情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装傻充愣,我也没空细想。直到我实习转正,开始分律师。

    我拿着我的注会证好几门外语和实习表现,一心想往企业部钻。

    钻进去了,但是钻进了许听澜的组里。

    早上去到19层的时候,刚出电梯就遇见许听澜从茶水间端着杯咖啡走出来。瞥了我一眼,停下脚步就站在原地。

    我被她盯得全身有点发僵,走路时一直在想有没有同手同脚。

    站到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许律师好,我听见我打招呼。

    她直视我的眼睛,好一会没说话。然后我听见她第一次叫出了我的姓名,“金朔。”

    过来吧,她说。

    于我而言,那句话像是命运的法槌敲下,再也没有退路。

    我只能往前走,被她,被我自己推着走,像是过了河的卒子。

    她在业界声名鹊起不是没有原因的,人脉广,手段硬,庭审反应也是一等一。

    在她身上的光环不断照在我身上,我对那一夜逐渐要翻篇了的时候,又是饭局。

    算是庆功宴,庆功宴从来少不了酒。

    我也头次见到许听澜敞开来喝,喝的我害怕,红的白的混着喝,来者不拒,喝到眼睛发红。

    她走出酒店时候的姿态让我想到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但是她这只老虎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蔷薇撕烂。

    “小朔,和我走吧,晚上女孩子喝醉了打车不安全。”

    我起先还在为小朔这个称呼惊惶,后面那句和我走简直让我脚软。本来我已经可以和她正常沟通交流,但这会我好像又回到了口齿不清的幼时,磕磕绊绊说不出一个整句。

    “走吧”,她已然为我做好了决定,又是那辆rs7。

    与上次不同,这次车里的呼吸声明显重了许多,空气也混浊不少。

    她在闭目养神,我微微侧头,看着她泛红的脸。

    我想,说不定今晚被撕碎的不是蔷薇,会是我。

    无法推拒,因为我好像有点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