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保重

    两日后，魏延身上毒已解，只是还未清醒。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找我。”

    莫千洐声音艰涩。

    方才他在向琳琅告别，琳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说了让他珍重。

    这两日，莫千洐与她并没有说过几句话，相见基本都在药堂，只是琳琅能够感受到他看她的目光，总是带着伤痛以及克制。

    “抱歉。”

    琳琅确实如此这样想，凭心自问，她确实不是个好女人。

    只是莫千洐离了她还有大楚，还有莫家，他可以放手去做想做之事，而且他值得一个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

    过往种种，美好而又短暂，放在回忆中也许更为适合。

    “琳琅，如果当初我没有恢复记忆，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

    莫千洐在心中假设多次，此时想听琳琅亲口说。

    “会。”

    当初琳琅确实打算就在那世外桃源之地与阿九相伴一生，她并不想骗莫千洐，也不想违心说假话。

    抬头，莫千洐的目光是如此专注，看着她，带着温柔眷恋，然后似是陷入回忆的恍然。

    “好，琳琅，你多多保重。”

    告辞，永别了。

    莫千洐此刻很想再碰碰琳琅的脸，只是抬起手后却突然惊醒，狼狈的把手背到身后。

    “你也保重。”

    琳琅看到莫千洐的动作，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

    看着莫千洐骑马远去，琳琅莫名感到心口一疼，有些熟悉，但她知道这不是毒发......

    莫千洐骑了一里路之后，骤然停马，回头，视野空旷，目之所及早已不见那人，他一直硬挺的脊背塌了下来。

    继续往前骑行，速度越来越快，带着发泄。

    莫千洐的背影全然没了在琳琅面前的潇洒意气，带着一种萧飒之感，仿佛失了半分生机。

    ......

    这边，琳琅站着久久不动。

    她自那日便想过，找莫千洐要赤冥果，莫千洐会不会要她做什么？

    如今回想，是她过于狭隘，莫千洐跟阿九一样，不会向她索取，只会毫无保留给予。

    当年帮她解毒是，替她时家洗刷冤屈是，数月前的战争是，此时帮她救人果断离去是......

    一直刻意忽略，一直封闭内心，假装看不见他的苦痛，阿九和莫千洐本就是一个人，待她一样真诚，笨拙的讨好，爱她，护她，也从来只有她。

    她不知要怎么做，在她的认知里，女子嫁一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携手到老，他若不离她必不弃......

    尚在闺中时，琳琅听过一些离经叛道的女子的风流韵事，雍国前朝长公主在驸马死后，养十多个男宠，夜夜笙箫；楚国某位太妃搬到皇家别院，与自己表哥做寻常夫妻，不理外界之事；晋国某位皇女娶了三位夫君，三位侍君，后宅鸡犬不宁......

    曾经何时琳琅从未想过她会经历几个男人，更不伦要做离经叛道的女子，成亲生子，与夫君相伴一生，才是她的设想。

    琳琅强迫自己想沈景初，想长生，想如今的局势，此时容不得她想这些荒唐事！

    打定主意，转身回头。

    .......

    “你说什么？”

    琳琅回到药堂，便听沈景初说起莫千洐居然把调军虎符留给了琳琅，并留下了一封信。

    不知为何，琳琅展开信纸的手有些抖。

    莫千洐大仇已报，又清洗了大楚皇室，如今把莫家军给了琳琅，不知前路的离去。

    他给琳琅军队，是想保护她，让旁人辱她不得。

    可是，她并不想要这些。

    云州与赤州之乱，说到底是大梁州府之乱，对聂长风，琳琅和沈景初如果想，自有办法去周旋打击。

    琳琅一时心乱如麻，她以为莫千洐会回大楚，可是他把一切给了她，他想干什么？又会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