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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第393节

    笑着将人送出门。

    回转之时,忽听吊在门口的红衣法王得意地嘿嘿笑道:“江施主,连你们肃靖司主事的都亲自来提醒你了,这下知道贫僧不好惹了吧?”

    “江施主,要不你放我下来,贫僧既往不咎,绝不来找你寻仇,怎么样?”

    江舟面露意动之色:“这样啊?那你能不能让其他人也不来为难我?”

    “那不行,贫僧虽有些本事,可也没这般大脸面……”

    红衣法王面带得意,话没说完,江舟就给他甩了一个后脑勺:“既然不行,那要你何用?继续吊着吧,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下来。”

    “!( ̄□ ̄;)”

    红衣法王一听顿时急了:“不是说三天吗?!”

    “还有两天了!”

    “你也是堂堂朝廷命官,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你回来说清楚!喂!喂!贫僧错了!贫僧反省了!你快回来啊!”

    任凭他喊破喉咙,江舟也不去理会。

    ……

    江都有一处弦歌坊。

    有“江都繁盛,皆在于此”之称。

    多有文人墨客流连于此,写下种种名句,赞颂其繁盛富贵之景。

    茶楼夜市,歌堂舞阁,璇渊碧树。

    金鞍紫骝,白衣卿贵,满目奢华。

    其中有一座碧云楼,为此中之最。

    有所谓“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说的便是此楼。

    这是一座清楼。

    自然少不了名花美人。

    此时,楼中一高阁中,一位满身贵气的年轻男子,正半躺在榻上,看着堂下群芳起舞,长袖清歌,面带微熏。

    却有些意兴阑珊之意。

    轻啜一口酒,却忽然轻叹一声。

    一个堪称名花国色的女子,斜卧在其怀中,娇声道:

    “殿下,怎的了?是这酒不好喝?这舞不好看?还是这些姐妹都入不了殿下的眼?”

    “酒倒是好酒,只是喝多了,也着实腻了。”

    “舞也是好舞,看得多了,也甚是无趣。”

    年轻男子在怀中女子脸上一掐:“只有美人还是美人,若无美人作伴,我可真不知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了。”

    女子娇嗔着,欲拒还迎的模样,更令人心头sao动。

    “殿下,可是觉得无聊了?”

    她很了解这位广陵王,在江都是属一属二的尊贵之人。

    是个极好玩乐的主儿。

    江都上上下下,什么都玩了个遍,就喜欢个新鲜劲。

    广陵王捧起她下颔:“只有美人你了解我,怎么?美人可能为我解烦?”

    女子思索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她捂嘴轻笑:“听说,尊胜寺的那位红衣法王,得罪了一个狠人,被人给吊起来示众了。”

    “哦!”

    广陵王略感意外,撑起身子:“说来听听,谁这么大胆子?来头很大吗?”

    “听说,只是肃靖司的一个五品官儿,也不知那个红衣法王怎的得罪了他,还在还在门前吊着呢。”

    “就一个五品官儿?”

    广陵王更有兴趣了:“竟然没人去找他麻烦?这尊胜寺能咽得下这口气?”

    第376章 恩泽

    “噗哧~”

    女子笑了一声:“殿下,尊胜寺的大师们什么身份?除了那位红衣法王外,还有哪个能做得出这种以大欺小的荒唐事?”

    广陵王点点头,又撇撇嘴道:“这些和尚哪有什么身份?不过是道貌岸然,死要面子罢了。”

    女子嗔道:“殿下可不要害奴。”

    “您贵为王子,这些大师在您面前固然谈不上身份。”

    “不过小女子这人小位卑的,若是对尊胜寺的大师们不敬,传出去江都城的百姓都能把奴这碧云楼给掀了。”

    广陵王笑道:“怕什么?有本王在,谁敢欺负你?”

    “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无人敢犯。”

    女子笑道:“殿下您不是一直觉得江都城无甚趣事么?”

    “您既然对那人如此感兴趣,不如出手助他一助,既能打发个闷子,也能让人看看殿下您礼贤下士,多好啊?”

    广陵王手上的动作微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子道:“好啊,我说你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事来,那个人可是个年轻俊俏之人?曾是你的恩客?”

    女子嗔道:“殿下真是,如今江都城谁不知道奴是你广陵王的人?就算奴有这心思,又有谁敢碰奴?”

    广陵王施施然道:“本王也是会吃醋的。”

    “你倒是说清楚,为何忽然要与本王说起?要不然,本王非但不去帮他,还要为尊胜寺的大师们出一口恶气,也让他知道,这江都城是有规矩的地方。”

    女子笑道:“说起来,此人确实是俊俏无比,殿下您虽然是天家贵胄,可也未必能和人家相比呢。”

    见广陵王佯怒,也不惧他,掩口一笑:“殿下猜得不错,奴确实是有意而为。”

    “但却不是因为此人,而是奴听说,此人来历颇有些玄奇,且与谪仙人乃是同门师兄弟。”

    “谪仙人?”广陵王微微一惊。

    女子道:“殿下您也知道,当初谪仙人斗酒百篇,浩然当空,可不仅是惠及那些文人,”

    “像奴这般风尘之人,也多蒙受其恩泽,”

    “如今哪个勾栏,何处瓦舍,不传唱谪仙诗词?”

    “奴这碧云楼虽自称清雅之地,实际上在你们这些男人眼里,和那些个勾栏瓦舍又有何不同?”

    “若不会唱些诗词,便是殿下您也要厌弃奴了。”

    广陵王恍然道:“哦,原来你是想报恩?”

    女子很坦然地点头:“其实可不仅是奴,这天下许多烟尘女子,还有那些个绿林好汉、贱业百工,又有几个不受他恩惠?尊之念之,想要报答大恩?”

    “只是谪仙人行踪缥缈,无迹可寻,天下人想寻他的多的是,却无人能见得一爪半鳞,”

    “如今奴虽无缘得见谪仙人仙颜,却能遇他的同门师弟,若能回护一二,也算是报其恩德于万一。”

    广陵王笑道:“呵,想不到我的美人还是位情义当先的奇女子?”

    “行,虽然这什么谪仙人搞得天下大乱,让我大稷风雨不止,但这又与本王何干?”

    “为了美人你,本王答应了!”

    女子大喜,从榻上起身,伏拜道:“奴谢殿下!”

    他大手一挥,旋即又道:“你先别谢,想让本王帮他,还要看他有没有这造化。”

    “还有,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人找他麻烦吗?你让本王帮他什么?”

    女子道:“尊胜寺的大师自恃身份,怕不会怎样,看着肃靖司的面子上,江都那些大人物们也当然不会亲自出手,”

    “但无论是尊胜寺,还是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恩威播于四方,后辈子嗣、徒子徒孙遍地?”

    “这些小一辈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行事肆无忌惮的?只要其中有十之一二看不过眼,奴也不怕说句粗俗的,即便是一人吐口唾沫,也足够将那人给淹了。”

    广陵王笑骂道:“好啊,你这是暗里骂本王是纨绔膏腴?”

    女子掩口一笑,也不急关否认撇清:“那要看殿下您想不想当这样的膏腴之辈了?”

    “你还别激我。”

    广陵王又是一笑:“本王刚才已经说过,能不能让本王出手,得看他的造化。”

    “你不是说他把红衣法王吊在了门前吗?”

    “这红衣法王虽说行事离谱,但也是初入四品之人,听说其佛法道行较之一些积年老怪都不弱,是极有希望在百年内破凡入圣之人,”

    “此人既能擒下红衣法王,不论是用了什么手段,都足见其能,”

    “如此之举,却也是给尊胜寺脸上抹黑,必然不会一直如此平静,”

    “既然如此,本王倒是很好奇,他有没有本事,拦下那些人,将红衣法王一直吊着,”

    “只要他能将红衣法王吊上七日,本王便保他在江都无恙,美人,这样你可满意?”

    女子闻言心下暗叹一声。

    虽然未能如愿,但能让广陵王开口说出这番话,作出承诺,她也算是尽了力。

    将来若能有机缘见得谪仙人当面,也能不负恩德,于心无愧了。

    接下来,也只能看那人,究竟有没有这造化。

    希望他别堕了谪仙人威名才是……

    此时,江都各处,如这碧云楼上,谈论到同样一件事,提及同一个人的,不在少数。

    即便是同在碧云楼上,也有不少显贵,在议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