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高辣小说 - 世人谓我sao浪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上,那是践踏在他心尖儿,一下、再一下的用力碾碎了血rou骨骸,疼得他步步艰难。

    “傅公子,您又去瞧家主?依您的身份,也无须老是悄悄跟着啊。”路上遇见了宿宅管家,他对傅思作揖行礼,随即思索了一下,反应过来,“家主不是在府里么,又出去了?”

    “……不。”他绻了绻手指,握紧冰凉的剑鞘,哑声道,“我得走了,您记得……为她多守着些府里,她晚间不归……也请您莫要怪罪,多关怀则个……”

    “您这是去哪儿啊?”宿管家不解,“再者,这几年家主的事儿不是……您管着的?”

    他低笑,“不管了。”

    “啊?”

    “我与她再无干系,不管了。”

    “可您……”

    “也不回来了。”

    “这这这……”

    “饮鸩止渴,终归是错。”

    “您……保重。

    “……嗯。”

    宿欢说,“罢了。”

    “家主,傅公子已出宅门了。”

    宿欢听着手下人的禀报,难免恍神,半晌方才嗯了一声,又道,“去看,他都带走了甚。”

    不久后,那侍卫回来,跪在地上涩声道,“除却身上的衣裳,就是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锋剑了。”

    “……哦。”宿欢抿唇,“半两银子都没带?”

    “未曾。”

    她顿了下,“这样啊。”

    “桌上倒是有一壶茶,约摸是今早儿泡的,傅公子却并未动过,现已经凉了。”

    “……他那个人,不喜吃茶,却偏生又喜爱茶香,就常常捧着热茶闻味儿。”淡着语气,宿欢阖眸轻叹,“罢了,终归是我欠他的。”

    “家主,您为何要让傅公子离京呢?”

    “多话。”轻斥了一句,宿欢未曾答他。继而抬眸转首朝窗外看,那双惯来凉薄的眼眸里也添了些许怅然,却并未让旁人看见,反倒垂下鸦睫,遮掩住眸底思绪,语气讥嘲的道,“整日里死乞白赖的跟着我,真是让人烦之厌极。若他再不识趣,还想留在宿府里,我气恼之下杀了他也是他活该的。”

    半晌的静默无言。

    宿欢再掀开眼帘时,已是与往常一般无二了。她起身抚平衣摆皱褶,抬履往外走去,还不忘吩咐道,“去将撞坏的门换了,记得换个结实点儿的,踹几下便坏了像什么话,怕是连歹人都挡不住。”

    “……喏。”

    …………

    昨儿带回来的少年还未醒来,此刻侧卧在榻上,面容苍白、唇色浅淡。

    啧,长得不错。

    少年郎年约十六、七的岁数,淡眉如黛、轻鬓堆鸦,那清疏如濯濯春月柳的气度,哪怕紧闭着双眸也未曾妨碍一丝半点儿,分毫不落俗套。

    说来这少年也是点儿背,被她闯入院落中也就罢了,还将正借着秋阳看书的他也一并敲晕,负在身后便背出去引人耳目,再为她挡箭了。

    “让你们查的东西呢。”

    宿欢不轻不重的问着,随后便有侍卫将某张轻薄雪白的宣纸递给了她,上面是撇捺端正的小楷,仔仔细细的将那少年的生平写在纸上,虽简明扼要却又毫不敷衍,可见其用心。

    那熟悉的笔迹让宿欢心情复杂。

    “他……”

    “傅公子昨晚彻夜未眠。”

    “……”宿欢哑然失言,随即破口骂道,“cao他娘的。”

    “砰”地一声,那侍卫惶恐的跪下了。

    “……与你无关。”她压下心底憋闷,缓和着语气道,“出去罢。”

    屋里再度静下来,宿欢方才长呵出叹息,抬指展平那张纸,字字看过。

    少年名为林似锦,年十七,身为林家嫡系却父母双亡,如今正是林家家主的亲叔叔也对他不管不顾,见其已过束发之龄更是肆无忌惮,将其撂在院落里,除却每月里的二两银子,旁的分毫不管。

    他为人孤僻、不善言辞,却意外的毫无怨怼,又自幼聪慧,在太学里也是极为出色的学子,若无宿欢此番连累,明年春闱说不得榜上留名,得以被人赏识。

    “咳……”

    宿欢还看过那些东西正在思量,便听他低咳一声,随后勉力颤了颤鸦睫,含含糊糊的哑声呢喃,“水……”

    回眸瞥了下被自个儿赶出去的侍卫,宿欢再瞅了瞅房里唯二的人——她自个儿,终究还是没扯开嗓子去喊人,而是倒了杯清茶,过去托起林似锦的脑袋,用杯沿贴着他的唇畔,倾斜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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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欢说,“林郎君?”

    待喂了两杯温茶,林似锦方才轻“唔”了声,示意可以了。

    他虚弱又茫然的抬眸看着周遭,秀雅的眉眼间有些呆怔,随即将目光定在宿欢那儿,轻轻哑哑的问,“……这是哪儿?”

    “宿府。”

    林似锦低下鸦睫,遮住眸底的流光划过,迟疑的重复了一遍,“宿……府……”

    “你可有哪儿难受?”宿欢只当他还未缓过来,原本预想的怒骂与记恨也不曾看见,出于理亏还是添了句,“我去唤大夫来。”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头晕,嗓子也有些疼。”他慢吞吞的开口,字字斟酌似的,“不知您是……?”

    她顿了顿,答,“宿欢。”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少顷。

    “那个……”林似锦纠结又尴尬的皱了下眉心,还是道,“可否劳请您让人扶我……去一下净房?”

    “……啊,是我疏忽了。”宿欢当即便推开门出去吩咐侍人进去伺候,再备下膳食羹粥,而后回了屋里,不着不急的等他。

    待到他更衣用膳后,端坐在圆凳上抬眸朝她看来时,那清润的乌眸竟让宿欢久违得敛了懒散,好似看着她的是惯来与她针锋相对的宿青棠似的。

    ……那气势,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

    不过霎那,林似锦便低垂下鸦睫,便又成了那秀雅文弱的样子。

    “林郎君?”蹙着眉尖唤了一声,宿欢心底的怪异却总是压不下去。

    而林似锦此刻是绝望的。

    为甚他被人推下湖里,刚晕过去以为自个儿必死无疑了,再醒过来就到了这儿?

    他想,要么他疯了,要么就是这个世道疯了。他林似锦,神他妈的穿越了。

    抬眸对上宿欢探究的眸子,林似锦思索着方才从侍人口中套出的话,斟酌着言语,慢吞吞的开口道,“不知我的伤……是怎么来的?”

    “郎君还是不要问为好。”宿欢敛下眸子,轻笑着自窗边朝他走去,“否则郎君这命能不能留下来,某就不清楚了,郎君说呢?”

    林似锦,“……”

    他说个妈卖批,半点儿东西都记不得了好伐?!

    眼前这人手里是沾过血的,含笑瞧着自个儿的时候眸底戾气迫得他身子微僵。好似他说错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