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同人小说 - 【扫黑/all远】孽子在线阅读 - 4 盘骨

4 盘骨

    婴儿没有记忆——一些精神分析理论使用失忆症来形容我们这一段童年期记忆的消亡。

    我不清楚这种说法是否准确,甚至关于对记忆的立场我也保持中立:抛开这些关乎实证主义的争议,人的童年只是一串不连续的碎片,棱镜中的某一环,和一片混沌的电子汤。那里没有事件——你很难凭借某一个场景、气味、音节来锚定它们在时间坐标上的具体位置,然而它们会在你心海里留下胎记,跟随你,纠缠你,怜悯你,收容你。

    因此,童年只是一场漫长的梦。

    梦里,我总是躺在曹志远的臂弯里,他柔软的手像枕席一样托着我的背。

    他的白背心掀起来,我闻到一些汗味、一些肥皂味、一些烟味(或许没有,或许太淡了,或许这只是个错误的梦),然后他让我吮吸他凸起的,奶水稀薄的rutou。是我才长出来的新牙刮疼他了么?曹志远发出吸气的嘶音,然后,叹息,声音像现实里一样低沉。

    他左手小指被我握在手里,嬉闹,有微微起伏的骨节,“不要闹了,mama好痛,”那些无法理解的文字拼凑在一起,最后组成了一个熟悉的代号,“小飞。”

    曹志远嘴唇张开,又让牙齿与温厚的下唇轻轻咬合,我知道,那意味我。

    十四岁时第一次梦遗,我怀疑自己疯了。因为,首先,那显然是不道德的、荒谬的、不符合伦理的;其次,他是我的父亲,怎么会有奶水?最后,那时我已经四年没有见过曹志远,我已经完全明白,这个生命是不受祝福的——他怎么可能让我攥着他的小指呢。

    可当我收到这份出生证明,我又开始恍惚:那只是个潮湿的春梦吗?

    我时常希望是我搞错了梦与真实的界限。但和出生证明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合照:那不是个梦。

    就算是,它也是个曾经被人小心地、珍重地裱进相框,放在办公桌,或者书架上的梦——因为照片四边有深深的压痕。

    它必然是在一个偶然的时机拍下的,它必然是被那种并不专业的、只在旅游景点出没的摄影师拍下的。一个人问,要不要拍张照?另一个人说,我不喜欢拍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机会难得,咱们可不容易来资本主义社会一趟,贵点就贵点——

    于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留下这张相片:一个傻笑的人揽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后面是荧光管的五颜六色和不舍昼夜的川流。那下面是一行端正清秀的楷书,蓝墨水快要褪色:二〇〇三年冬,齐飞宇曹志远于纽约时代广场。

    她说得没错,我和那个已死之人确实有一张如出一辙的脸。

    以前,孙志彪每次来美国,都告诫我不要去找曹志远要什么答案:他诚心诚意地觉得那是一种真理,因此他活着,不是为了吸就是为了嫖——回去被父亲训一顿——下一次依旧顶着一张浮肿的脸来。原来,孙志彪那时已经看出来,我和他一样被曹家欠了许多债,而他要不回来。

    小叔说自己是被派来讨债的鬼,其实我也是。就像现在。我正在曹志远的房间里,把他压在床上。他的手腕被我别到头顶,而他那点挣扎的力气对一个酒鬼来说什么也不是。

    我说,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爸。

    “曹于飞,”他一只脚瘸着,被我膝盖顶开的两腿全使不上力气,“放开我!听到没有——”

    我说,你不要动了,我没想弄疼你。

    我又说,你知不知道这张照片?

    我划出手机上的照片给他看。

    他不出所料地沉默了。他总是这样,对待他不想回答的问题,要么皱着眉回避,要么发怒,要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这样对待自己的政治,对待记者递过来的话筒,现在也这么对待他的儿子,我对此厌烦至极。

    于是我抽出一只手开始解他的皮带扣。很乐意见到他比之前更慌乱了,挣扎得像只被捕兽夹困住的兔子:“你他妈在发什么疯,曹于飞,我是你爸!”

    我说,你不认识他?我倒是很认识。你的老同事,被你骗去给曹家送命的那个傻逼,对不对?有人说他像我,或者我像他,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有太多事不明白,我想知道。

    我的手很顺利地滑到他的裤子里面,他穿那种保守老套的四角内裤,松紧带在他的腰上勒出一圈软rou。我的手沿着布料缝合线往下,他在我身子下面发抖,甚至慌不择路地咬了我一口。不痛——不那么痛,我的手在他发育不良的yinjing上划过,顺着根部向后,摸到了那个本不该存在的器官,他打了个冷颤,我知道他慌得急出了眼泪。

    但先别急。我低头亲他的额头。事实上,这个时候酒精已经炸开很多气泡,被血红细胞,或别的什么运到我脑子里,他声音太大了,我只希望他能安静点——别哭了,起码别吵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曹志远,你为什么连他也杀,那我呢?难道你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是个冷血动物么?

    他还在骂我,杂种,混账,畜生,那张嘴在我眼前一张一合,真难过,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我想亲他。

    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的唇像我料想的那样柔软,温和——谁会想到这样的一张嘴会吐出让人去死的话呢——我得寸进尺地撬开他的牙关往里钻,把舌头递给他咬。铁锈味从口腔漫上鼻梁,混着唾沫被我咽下去。我在他嘴里继续搜刮,舔他的上牙膛,吮吸他的软舌。他喘不上气,我知道,我故意的。

    我的手隔着布料开始揉曹志远的阴蒂,他的女性器官很脆弱,也很敏感,很快水透过了布料渗出来,在内裤和我的手指之间形成粘连的银丝。差不多了,我只是希望他舒服点,或者说,不那么痛——我把手从他的裤沿伸进去,翻开他合上的yinchun,用中指捅了进去。狭窄,又湿热,rou壁在绞着我的手指往里吸,不敢相信我是从这里出生的。

    曹志远没力气了,他挣扎的手放松下来,只是锁着眉头忍受我的手指在他yindao里进出,偶尔从紧咬的齿缝里逃出一点呻吟和啜泣。眼泪还悬在他的卧蚕上,并没有滴下来。

    我说,你如果听我的话,就不会这么受罪了。

    事实上,我不清楚我的行为叫什么。是强jian吗,可我一点也没有勃起。我不想cao曹志远,至少不像想cao女人一样cao他。也许我只是想让他别再什么也不回答了。

    别哭了。我问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曹于飞,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他说,声音带着哭泣后鼻腔的黏连。

    我究竟是不是你生的。我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但我想听他亲口承认。我想知道他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是一个难以启齿因此秘而不宣的错误,还是——

    曹志远别过脸去,那滴泪因为重力从他的眼角滑下来。

    过了很久,久到我快放弃了。他带着发抖的声音说。小飞,你是我生的,你从来都是我的孩子。

    我弯下腰,把脸轻轻贴在他的小腹上,再往下是人的盘骨:大概在二百五十万年以前,为了直立行走,我们放弃了很多事物——比如,人的骨盆和产道变得越来越狭窄,新生儿的头骨尺寸却越来越大。这意味着分娩胎儿会越来越困难,而曹志远的臀和髋都很薄,事实上,他的骨架那么细小,只会更痛。

    酒醒了。我觉得眼前逐渐在结一层挥不开的雾。凝集,融化,顺着耻骨流,然后浸湿了曹志远下体稀疏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