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经典小说 - 孔叙和她的八个男人在线阅读 -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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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了几天,这一次送她回家的人是贺虔。

    他主动请缨,说走吧,顺路,一起。

    其实不顺路,但还是抓着她的肩膀给人摁进了车里。

    江惩出差,临别前搭在窗前去看那个女人。

    她好像老了很多,看着他,像看一块木头。

    她再不求他了,好像是从那一夜开始的。

    硬生生的受着,一切的折辱和伤害,被人凌辱,被人虐待。

    终于明白,江惩并不是她的保护伞,彻头彻尾,原来他才是坏蛋。

    令人心碎,女孩沉默的时间更久,总是坐在地上发呆。

    动情之时会哭,羞愧的把双眼遮住。

    被人呵斥着放下双手,眼里都是心碎和难堪。

    看她,江惩有片刻无言,随即摸一摸她的耳垂,说回来带礼物给你。

    很久之前贺虔也说过这种话,然后呢…然后他叫来了习宇,折断她仅剩的一点尊严。

    在那一刻她终于死了,被大火焚烧,被冰雪掩埋。

    垂眸,女人摇头。

    “江惩,我什么也不想要。”

    “听话的狗狗不会说这种傻话。”拍拍她的头,男人今天心情不错,耐着性子哄她:“走吧,让贺虔送你回家。”

    目光对着目光,意味不明的,他最后一句说的是你要听话。

    我不在家,你要听话。

    会跑出去偷男人吗。

    我猜这一次你会学乖一点吧,毕竟吃苦头的人是你不是我。

    眉头挑一挑,江惩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贺虔,说下场你也看到了。

    不好受对吧。

    “你走很久吗?”

    “很抱歉,只走三天。”

    直起身子,他不再废话,看着贺虔带走孔叙,女人神色落寞的坐在车里面。

    下一秒听见有人叹气,回头看,裴露又什么都没说。

    “给你一次畅所欲言的机会。”男人双手抱臂,无比自负。

    “你这一次有点过分。”

    “我哪一次不过分呢?”反问回去,就连他自己都笑起来,无谓的耸耸肩,说孔叙有经验。

    这已经很仁慈了。

    “她是希望你能救她的。”

    “你只有一次畅所欲言的机会。”男人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临了又回头看:“我看起来像个烂好人?”

    “她觉得你会心疼她一点。”

    意味不明的,这是裴露能给他的,最后的答案。

    她奢求男人的一点怜悯,看在你是江惩,我是孔叙的份上。

    拜托你,请让我是特殊的。

    请你可怜我一点。

    无数次,她有过这样的祈求,然而现实总是残酷。

    江惩又一次的用行动证明,人分高低贵贱。

    孔叙这种女人…

    像孔叙这种女人…

    以往她都是在路上睡觉的,阿力沉默不语的坐在前面,到地方了就下车抽烟。

    今天坐在贺虔的副驾,孔叙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始终都不自在的看着窗外。

    走了一半才发现,这不是她回家的路。

    问贺虔,贺虔大方承认:“是回我家的路。”

    看着他,嘴唇嗡动却还无言,最后认命一般的把头低下。

    女人静下来,没有说太多的话,任人摆布,想对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但能看见她的害怕,局促不安的握住拳头,扣弄着掌心的纹路。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什么也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停了车才发现是医院,没急着下车,贺虔点一根烟:“你怎么瘦的那么厉害。”

    “吃不下饭。”

    记得年末时分,她说想去医院看看,西医治不好,就找个老中医把脉。

    我在春上熬了这么多年,身体早就熬垮了。

    这样下去,我还怎么长命百岁了?

    我得活着啊,我不能死,我得好好活着啊。

    她自言自语,在日历上画一个圈。

    贺虔看见了,问她画圈做什么?

    你来大姨妈?

    你过生日?

    什么特别的日子?

    那时候孔叙摇头,把这个不正经的男人推的远一点。

    她站在那里,说这一天,她预约好的老中医上班。

    嘿嘿嘿,贺虔我要健健康康的,我的下半生会好起来的。

    眼前的苦难都是暂时的,熬过眼下这个坎儿,好日子在等着我呢。

    那时候她心驰神往,对未来大有期盼。

    后来…后来一地鸡毛,命运又一次压碎她的膝弯。

    孔叙没再提起过,但是贺虔他不糊涂。

    女人心驰向往的未来,根本就没来得及迈进她的生活。

    它被人扼杀在路上,抛尸荒野。

    孔叙没能去医院一趟,要是没记错,在那一天贺虔和习宇用一条锁链,给她牢牢锁住了。

    也是突然想起来的,掐着她的手腕,细的像一把柴火。

    他便想起她的这些话,一些傻兮兮的举动,说熬过眼下这个坎儿,好日子在等着我呢。

    虽然孔叙从没有轻生的举动,但是看着她,贺虔脑子里会突然冒出来一些想法,就比如…

    算了。

    多说无益。

    先下车再说吧。

    走了几步,孔叙猛地蹲了下去,路边有休息的长椅,她捏着铁质的扶手,咬碎牙吞进肚子里。

    一眼就看透了,贺虔也蹲下来,直直看着孔叙。

    “带了什么?”

    孔叙不说,难以启齿,医院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看着。

    “找个卫生间拿出来。”

    “江惩不许。”

    “他要你带多久?”

    “一直到没电为止。”

    又看她一阵,贺虔突然笑起来,点了点脑袋瓜,他说孔叙这里不太好使。

    我骗你一次,你恨我恨成这副样子。

    江惩这么搞你,你还不怕死的扑过去。

    “你们几个,我能躲得过谁呢?”

    “狼窝进虎xue。”

    “在哪里我都不好过。”

    本以为受点罪,江惩也算是她的避难所,再怎么难熬,都比两个人一起好得多。

    她无法接受这种对待,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哀求过,说别这样对我。

    求了贺虔,也求了习宇。

    宁可躲在江惩脚下,也不想继续这种生活。

    没想过…她没想过今天,被人逼到这种田地上去。

    江惩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贺虔,送我回家行吗?”

    这里好多人。

    我想回家了。

    没有坚持,贺虔送她回家,登堂入室点评着孔叙针鼻大的屋子。

    挑三拣四,他像个难伺候的贵妃,这里那里、那里这里,没有一处地方叫人满意。

    孔叙有气无力的蜷在床上,说就是个落脚的地方,大多数时间我都在江惩那里。

    然后把脸埋进手臂,看见她夹紧了腿,闷闷哼了几声。

    手指探进去,原来是一个胶质玩具,往里顶了顶,女人便抓住她的手臂。

    什么也没说,她眼睛里是nongnong的哀求之意,盯着贺虔看了一阵,最后无奈的把裙子撩起。

    分开腿,任由贺虔顶进后面的xue里,女人有一声短促的喘息,而后咬紧牙关,从头到尾也没叫一句。

    日子没变,大家在原来的路上一直继续,隔壁的房间还是吵闹,男男女女围绕一起。

    什么声音都有,一把破吉他断了弦,依旧能弹出美妙的乐曲。

    高歌买醉,酒杯和酒杯碰在一起,每一天都不多余。

    一墙之隔,这些都被孔叙听进去。

    所以她没有声音,她想留一点体面给自己。

    察觉出来,贺虔用关节敲一敲墙壁:“隔音不好?”

    用不着孔叙回答,事实就摆在那里,隔壁的屋子里有人倒水,有人尿尿,还有人掀起裙子,放了个屁。

    所以又说,这什么鬼地方啊,破的要死。